此刻真的從異國的使者口中迸出,竟與當年分毫不差!
房玄齡有些疑惑的望了眼李積,李積渾然不覺,依然沉浸在回憶之中。
“好個禮輕情意重!”李世民忽而撫掌大笑,
“回紇雖失了珍寶,不過卻也送來了這份赤誠!朕也是有些感動,傳朕旨意:厚賞緬伯高,命鴻臚寺妥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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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殿中讚歎聲漸起時,薛延陀使者已伏地如蝦:“薛延陀真珠毗伽可汗悔不當初!
願舉族為大唐戍守北疆,隻求陛下賜婚公主,任何條件,無不應允,隻求永固藩籬!”
“賜婚?”李世民突然大手狠狠的拍在龍案之上,縮到案下緊握成拳,剛要罵人,看了眼堂下的魏征。
“背盟之時可曾想過今日?任何條件?哼!念在爾等誠心悔過的份上,此事容後再議。”
李積立在太極殿朱漆門檻前,衣袍下擺被穿堂風掀起又壓下,耳中仍回響著緬伯高誦詩的聲音,
諾真水之戰那精準如神的預判、此刻不謀而合的詩句,還有蘇烈那駙馬算卦比行軍還準的戲言,
此刻竟化作一根冰錐,順著後頸的寒毛直刺天靈
“李尚書,陛下兩儀殿議事啦!”高福百靈般的聲音打斷了李積的思緒。
“薛延陀既求和親,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房玄齡猶豫片刻,率先開口:“陛下,昔年漢武北擊匈奴,亦有昭君出塞之策。薛延陀新敗,其勢雖衰,然我軍亦是傷亡不小,
若與之和親,可換北疆十載安寧。此乃以柔克剛之術,待我朝厲兵秣馬,再圖長遠。”
高士廉撫須頷首:“玄齡所言極是。且夷男身體狀況不佳,其諸子爭位已久。和親可使我朝居中製衡,待其內亂,便是收歸北疆的天賜良機。”
李積緩過神來:“臣以為不可!薛延陀狼子野心,和親不過緩兵之計。當年突厥受封後仍屢犯邊境,前車之鑒猶在!可令秦浩尋找良機。”
長孫無忌似笑非笑:“懋公雖勇,卻少了些變通。若以和親為名,以聘禮為餌,令其實力再損,同時有秦浩拉攏分化內部,豈不比貿然開戰更穩妥?”
李世民忽然撫掌大笑:“好!輔機所言深合朕心,先許和親。公主嘛,便是新興公主吧。”
沉香嫋嫋,李世民將奏疏隨意擱在禦案,目光掃過徐惠鬢邊顫動的步搖:“薛延陀求娶公主一事,你有怎麼看法?”
徐惠聲音清泠如泉:“陛下心中早有決斷,這等國家大事何必要問臣妾呢?臣妾隻是可憐我大唐的公主,大勝之後依然逃脫不了悲慘的命運。”
李世民眉頭輕皺:“你是這麼看的?”
徐惠想著晉陽,鼓起勇氣回道:“敗了用公主求和,如今大勝了依然要用公主和親,我大唐的男兒何時要依靠女子的委身換取邊關的安寧了?”
李世民一愣,還是頭一次見這溫順的小丫頭露出獠牙一般的表情,哈哈大笑:“朕豈不知大唐公主不能許給草原的惡狼,這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徐惠有些驚訝:“陛下若許了和親,便是將大唐公主當做了籌碼。草原狼子得了甜頭,其他諸狼必然紛紛效仿。
陛下雖說是緩兵,可陛下金口玉言,若不執行便會失信於天下,況且和親的公主日後又如何自處呢?
李世民神情一滯,屈指叩著案幾:“那你說說有何辦法可以兩全其美呢?”
徐惠歎了口氣:“臣妾年歲尚小,可想不出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來,臣妾就是有些心疼晉陽公主。”
李世民有些狐疑:“關晉陽什麼事?你以為朕和親的對象是晉陽?薛延陀配嗎?”
徐惠臉上一喜,放下了心:“大唐的哪位公主都不應該,陛下以武定江山,應該當保護我們漢家女子,更何況是自己的女兒呢?”
李世民輕笑:“你說得倒是有些骨氣,朕向薛延陀索要了馬、牛、駱駝、羊各五萬頭作為聘禮,並需親自至靈州迎親,
如今已然對薛延陀的使者通報了條件,又當如何不失信於人呢?”
聽到李世民說出的條件,徐惠也是心中一驚,唉,若是一個公主真能換得這些好處,怕是很少有人能禁得住誘惑吧!
“陛下,臣妾隻是個弱女子,說不出什麼大道理,隻會用些雕蟲小技而已,
若真想占住道義,總要讓薛延陀失禮在前。陛下既已應了和親,何不從聘禮上動動心思呢……”
“朕所求的聘禮,便已是個大數目了,若他們湊不出讓大唐滿意的聘禮,便是薛延陀無有誠意,朕拒婚便算是師出有名了!”
忽而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徐惠耳畔,“你這小小的心思,有些古靈精怪的,哈哈哈。
與秦浩倒有幾分相似之處,秦浩那小子就曾大言不慚,說什麼走自己的路,讓彆人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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