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記讓周子安坐下,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水。
自己則坐在了周子安對麵。
這時候呂芬麗也站在了許書記辦公室的門口。
許書記看見這滿臉忐忑的女人,心裡有些不高興。
雖然來廠裡鬨事的人是周子安,但要不是這個做母親的太過分,把孩子逼到走投無路,周子安也不會有這樣的作為。
但他沒有表露出自己的不喜,招手讓呂芬麗進來,“小呂是吧,先坐下,坐下說話。”
呂芬麗在外是個懦弱的性子,平時都不往領導跟前湊,此刻又是自家兒子來給人添了麻煩,心裡慌亂,如犯了錯一般蹭進了屋,坐在靠門的凳子上。
一時間三人都沒有開口。
還是許書記先出聲:“小呂啊,你也是廠裡幾十年的老員工了。按理說,你的家世我不應該插手,但孩子既然找到了這裡,我也還是要說兩句。”
“你已經再婚,還又有了孩子。但這孩子也是你親生的,你也不能偏心太過。當年這孩子父親去世的時候,他爺奶來找你,可是你自己答應把房子過戶到孩子名下。這事咱們都有印象,廠裡幾位領導也找你談過話,算是這件事的見證人。”
“你現在男人家裡我記得也是有房子的,你帶著一大家和前頭孩子沒關係的人住在人家的房子裡麵,也說不過去啊。”
“就我的立場來說,還是希望你能把房子還給孩子。他出了這許多事情,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以後也會更穩當一些。”
“雖然孩子父親不在了,你也不能卯足了勁欺負人家。這也是你親生的啊!”
見呂芬麗一直低著頭,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沒聽見自己的話一般。許書記加重了幾分語氣。
“小呂啊,雖然你的私人生活廠裡不能約束,但因為你的品行對廠裡造成了影響,廠裡也是可以給你處分的。畢竟不能因為你的道德問題,影響了廠子的形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話就差明說,如果不解決好這個問題,周子安再來求助,廠裡就會開除她。
呂芬麗聽見這話,驚恐的抬起眼看向許書記。一抬頭,就對上許書記灼灼的目光。兩人對視,呂芬麗又迅速低下頭。
她家裡算上兒媳一共六口人,隻有他們夫妻和兒媳有工資,黃小龍花錢還大手大腳,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如果自己丟了工作,家裡會更困難。孫子的奶粉錢都會成為問題。
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但那天警察和周子安離開後,雖然黃偉民嘴上答應十天內會搬出去,但事後就說不用理會,根本沒有出去找房子或者讓租客搬走。
這幾天周子安沒有回家,幾個人還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但此刻這話她不敢說出來。
喏嚅道:“我們沒有非要賴在子安的房子裡麵。隻是偉民的房子租了出去,我們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這才沒有及時搬走。”
許書記聽到黃家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更加鄙夷這個女人。
“那你真的開始找房子了嗎?”
聞言呂芬麗頭更低了一些。
許書記看到這個表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看著頭都快埋到腿上的女人:“這樣吧,廠裡放你三天假期,你明天開始先不用來上班,回去找租客協商或者尋找新的住處,再把行李收拾一下。等把家事處理好了再回來安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