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的魏淑芬,並沒有聲張。
把信紙收好放在靠裡牆的床板席下麵。
借趕集之際,偷偷地去了許灣村。
她沒有從莊子裡的大路進去,而是從莊稼地裡繞道直接去了莊子西頭最邊邊的婆家的房子。
走近,果然房門緊鎖,門口被風吹的乾草垃圾成堆,一看就是沒有人打理的跡象。
顯得有些荒涼!
魏淑芬不由得鼻子發酸!
想想大丫字裡行間的苦楚,魏淑芬淚水打濕了眼眶,她靠在牆邊,無聲地替大丫難過。
她想著家囤積的餘糧,她卻做不得主拿來接濟一下可憐的幾個孩子。
自己老爹強勢,老娘因一輩子沒生出兒子是個不當家的。
想想自家兩個妹子,有她和小山兩個長工當驢使,哪個妹子不是嬌養著的?
吃的好,穿的好,上著學。
如今一個上高中,一個上初中。
和大丫相比,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想著大丫小小年紀就扛起一個家。她這個做嬸娘的卻無力幫襯一把。
那孩子那個時候是有多絕望?
魏淑芬無聲地哭了一會兒,擦乾眼淚,又繞著道兒從麥田地走了。
遠遠的,她看著許胖子家的門是開著的。
她也看到許胖子正在小賣部裡賣東西。
許胖子的老婆出來喂雞。
魏淑芬雖然自責,但對許胖子兩口子也沒有好感!
這兩口子表麵上與人和善,沒想到背地裡卻與人販子勾搭上了,乾起了販賣人口的壞事來!
花著賣人妻女的錢,就不怕夜裡做噩夢嗎?
魏淑芬七想八想,走回鎮上,隨便買了一些東西,就回家了。
老爹沒在家,打牌去了。
閨女做啥子,老娘不會過問。
但看到女兒表情,魏婆子猜想,三丫頭一定又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閨女不說,她也不逼問!
魏婆子是個不當家的!
一輩子生的儘是閨女!
魏長更是個強勢的,自己沒給男人長臉,生個帶把的,家裡的大事小事,事事都是魏長更說的算。
魏婆子能忍則忍,為了家和,一忍就是幾十年。
她過得有多憋屈,隻有她自己知道。
如今三女兒在家招贅,也不當家,過的也是憋屈,她這個當娘的,也是知道的。
魏淑芬每天不聲不語,悶聲乾活。
又過了好幾日,眼看就到了臘月十八,臘八節。
過了臘八就把年來辦。
許小山還沒有回來,魏淑芬心裡堆著事,覺得不把事情告訴她男人許小山聽,心裡難受!
於是就和魏婆子說一聲。讓老娘在家看好三個孩子,就去縣城工地上找許小山去。
到了工地上,找到了許小山,看到許小山又黑又瘦。
魏淑芬免不了又掉了一把眼淚。
心疼的!
這可是她,雖沒有血緣卻是知冷知熱最親的人。
成婚以來,他們從沒有紅過臉,他們麵對生活都很無奈,隻能相互擁抱慰藉取暖,相互給對方鼓勵,安慰。
許小山見妻子掉眼淚,立馬心疼的不得了,就把魏淑芬扶著蹲下,用裡衣的背麵給她擦眼淚。
因為他的外衫實在是臟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