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縣合作供銷社辦公室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坐在辦公桌前正吞雲吐霧的許家樹不慌不忙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然後才拿起電話接聽。
“喂?請問你找誰?”
電話那頭:“許家樹!我是沈哲磊。”
許家樹立馬坐正了身姿,“哦!原來是哲磊啊,老同學你天天可是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呢?”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很嚴肅:“家樹啊,按說你家裡也很富有的?你們姐弟幾個也都成婚了。
家裡許叔和許嬸又在莊裡頭開了家小賣部,掙不多,少掙點,手裡也是很寬裕的。
家裡還有十幾畝田。
為啥許叔和許嬸就與拐賣人口沾上了關係了呢?”
許家樹立馬站了起來,情緒有些激動:“這不可能啊?我爸媽都是心地良善之人。
村裡麵有錢沒錢的,隻要家裡需要急用,爸媽都願意賒賬給鄉鄰們,什麼時候有錢什麼時候給。
我們姐弟幾個逢年過節,回家也會給他們錢,買新衣服。
這拐賣人口的事情,我相信我爸媽不可能做出這違法的事情!”
電話那頭靜靜聆聽許家樹的辯解,直到他說完,才出聲道:“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可是今天中午前,就有人來報案,說是你爸拐賣婦女兒童。
要知道拐賣婦女兒童,一旦確認,那就是重罪!
按規定,我是不該給你打電話透露消息的。
可是,咱們關係也這麼鐵,還忍不住向你詢問一下。
這個案件,局長已經認真對待了。明天,我們將會組織人員前往許灣村調查,界時,你爸媽確有其事,就會被抓捕坐牢的。”
許家樹:“可能透露報案人是誰嗎?”
電話那頭:“這個…我不能說。
給你打電話透露消息都是違反規定了。
若是……”
許家樹:“放心!我不會做出沒理智的事情。
能走到今天,我也十分不容易,我不會以身涉險的!
你說出來,我心裡也會有個數,回頭我能想想辦法采取補救辦法!
哲磊,你能給我打電話,透露消息,我許家樹就已經感激不儘了!
放心!
哲磊,你這個情我承了!”
電話那頭:“咱倆誰跟誰?一輩同學三輩親,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咱倆的關係鐵著呢!”
許家樹:“好!謝了!說說看,是誰報的案?我爸媽拐的是誰?”
電話那頭:“報案人,許小山,告你爸媽拐賣他的寡嫂和侄子侄女。”
許家樹:“好!我知道了!
對於他們有沒有拐賣,我倒是不清楚。
不過,許小山,我知道,他是我們莊許大山的弟弟,因為家裡窮,去了魏莊做上門女婿。
他哥許大山今年春上,因患有羊角瘋,可能瘋病發作,掉茅坑淹死了。
待人發現時,身體都僵硬了!
那個場麵可想而知了!
許大山死後,我聽我爸媽說,大山的大閨女,許大丫經常來我家賒欠東西,大到油鹽醬醋,小到小孩的作業本鉛筆針線。
光賒不還,我爸媽也是小本生意,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看著他們孤兒寡母幾個可憐!
後來那丫頭覺得老是賒賬,也就不好意思,就央求我爸給她遠在上海的舅舅發電報,希望她大舅舅能寄回來一些錢幫幫她。
我爸好心好意地幫她發了電報後,沒過多久,許大丫的大舅來了,幫大丫還清了賬,丟下一百塊錢,就把二丫和四丫給領走了。
至此就沒有再回來過。
家裡沒吃的,大丫依然來我家賒麵條,賒雞蛋,我爸媽都沒有拒絕她。
後來我聽說大丫就到處討飯,每天不居多少,都能討到東西回來煮她媽和弟妹吃。
後來村裡有人看到許大丫帶著她媽和兩個小的,背著一床破被離開了村子。
彆是她自己出去要飯,被人強製拐走了,就賴在我爸媽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