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打開門栓,走了出去。
此時莊子裡沒有什麼娛樂,大人小孩都早早地睡下了。
回到小嬸家,魏婆子在等她。
鍋裡焐著熱水。
看她回來,便忙著去給她從鍋裡打了出來。
“給,用熱水擦擦身子,也好解解乏。
彆再熬夜摔花生了,都累了一兩天了,你年紀還小,可不能累傷力了!”
“好,我曉得了。謝謝姥姥!”
“謝什麼?你如同我自己孫女一般!
奶奶疼孫女天經地義的事情。
衣服也給你拿好了,試著換上你小嬸給你做的小衣。”
“好,謝謝姥姥。”
大丫說著把水盆端到東廂灶房和大房之間山巷的陰影裡,為自己擦洗一番,換上了小衣。
所謂的小衣,下身是平角褲頭子。
上身是無袖的娃娃衫,小v形圓領,無袖,短款。穿在身上很合身。
在魏婆子再三催促下,大丫爬上了床。
雞鳴,狗叫。
大丫醒來。
一看放在枕邊的懷表,淩晨三點。
大丫起身,穿衣,穿鞋。
就著月光去灶房打水洗臉。
魏婆子把軟床放在東廂的屋簷下,此刻正蒙頭大睡。
她不在外麵看著不放心,一門口的花生。
洗好手臉,大丫所有的困意,頓時消散去。
她的架車軲轆還豎放在兩垛花生的之間。
月亮西斜,溫和又明亮。
大丫熱了熱身,在原地腳步輕盈地彈跳二十下。
便開始摔打花生。
摔打花生的聲音驚醒了魏婆子。
她起身,來到大丫身邊,說道:“你這孩子,讓你睡覺,咋又不睡了?
這麼一點活計就墜的你睡不安?
哎呦真是的!
你這樣熬著不傷身體嗎?”
大丫停下摔花生的動作,說:“姥姥,我打算明天早上就回去了,那邊家裡我也放心不下。
三個小的又調皮,家門口不遠處就是一條大溝。
三丫若沒被我帶出來還好。
你說我還能睡得著嗎?
來到這裡,我要是立馬走了,我又不放心小嬸,所以,多睡一會少睡一會兒無所謂。
反正都醒了,再睡也睡不著。
姥姥,你年歲大了,身體又不好,那你就回房睡去吧,也要不了多久,天就亮了!”
大丫說著,就把魏婆子往堂房拉拽,一直把她拉到屋裡的床邊,才停手。
“哎呦,你這孩子可真有勁,胳膊都好給我拉斷了!”
大丫輕笑,“姥姥你快睡一會兒吧,彆把他們幾個給驚醒了。
一會兒天亮了,你還要做早飯呢!”
“哼!他們哪裡會被驚醒?一個個都是不知嬌愁的人,睡的都跟小憨豬一樣。
好了,我也不阻攔你了。我再睡一會兒,你去忙吧!”
大丫應了一聲,就退轉身,把房門輕輕關上。
再回到車軲轆前,便開始紮起了馬步,兩手齊上陣,左右抓,如兩軍對壘擂鼓助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