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外圍的石橋上此刻已淪為一片血與火的煉獄。
喊殺聲、嘶吼聲、槍聲交織成死亡的交響曲,遍地都是倒伏的屍體。
有穿著王國衛兵製服的士兵,也有裹著暴民粗布衣的叛亂者,更多則是掙紮著在血泊中翻滾的傷員,斷肢殘臂與碎裂的鎧甲碎片散落滿地。
叛軍陣營中,梅森侯爵與格雷戈上將並肩而立,身後是數不清手持燧發槍的士兵、披甲騎士,以及貴族家兵。
他們的對麵,僅剩的王國衛隊和治安官們被壓縮在宮牆前的狹窄區域,盾牆縫隙中滲出的鮮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
"放下武器!"
老騎士艾德裡安·雷德利昂然立於陣前,他斑白的鬢角沾著敵人的血沫,左手鐵盾嵌著三枚變形彈頭,右手長矛貫穿了最後一名試圖突襲的暴民胸膛。
這位年過六旬的老騎士厭惡地甩開矛尖血珠,燧發槍的硝煙味讓他皺眉——在他看來,這些需要頻繁裝填的火器連燒火棍都不如,三層鐵甲就能讓鉛彈變成撓癢的玩具。
更何況,他這穿著由部分秘銀打造的盔甲。銀色盔甲的胸前雕刻著荊棘薔薇,那是他的身份象征——榮耀騎士。
"梅森!格雷戈!還有道格伯爵!"艾德裡安的怒吼震得盾牌嗡嗡作響,"你們這是謀反,你們將是這個王國的罪人,你們會受到最惡毒的‘詛咒’!"
這時穿著軍裝的格雷戈走到石橋前方看著年邁的老騎士,淡淡道:
"艾德裡安,放下武器吧。"他抬眼掃過對方盾牌上未乾的血跡,"我們同樣在為王國的未來而戰——那詛咒正在啃食每個人的靈魂,你難道想讓王國的子民在痛苦中腐爛?"
老騎士的嘲笑聲如鏽劍刮過鐵甲,他單手將騎士長矛重重頓地,震得橋麵塵土飛揚:
"格雷戈,你這套說辭連三歲孩童都騙不過。"他咧開嘴,露出被硝煙熏黃的牙齒,"所謂"詛咒"不過是你們這些蛀蟲為篡權編造的劣質謊言!看看你身後那些愚民——"他忽然揮矛指向遠處人群,"他們眼裡的恐懼可比你說的鬼話真實多了!"
“彆說廢話了,你們想過去,隻有踩著我的屍體過去,為了王室的安危,為了國家的穩定,我是不可能放你們過去的。”
老騎士艾德裡安一手舉起盾牌,一手舉起長矛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就在這時,他的胸口處,一把由秘銀打造的長劍刺穿了他的盔甲,從他的心臟處穿透了出來。
艾德裡安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艱難地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偷襲者。
那是一名穿著華麗服飾的中年人,宮廷侍衛長,也是格雷戈上將的學生。
看著這一幕的艾德裡安艱難地張了張嘴,不等他說話,那名宮廷侍衛長一腳便將他踹倒在一旁,並發出不屑的疑問。
“忠誠這種廉價的東西為你帶來了什麼?到頭來也不過隻是一名沒有實權的榮耀騎士。”
倒在血泊中的艾德裡安艱難地張了張嘴,最終雙眼逐漸暗淡了下來。
原本仍在頑強反抗的王國衛隊與治安官們,眼見宮廷侍衛長竟也投身到了反抗陣營之中,內心防線瞬間崩塌,紛紛停止了阻攔行動。
對他們而言,“詛咒”究竟是真是假,此刻已無關緊要,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若繼續反抗,必將命喪當場。
不過,即便“詛咒”的威脅迫在眉睫,終究還是需要些時間來顯現其威力。
於是,他們紛紛丟下手中的武器,有人選擇倉皇逃竄,有人則加入了這場叛亂。
阻攔的力量瞬間瓦解,梅森、格雷戈等貴族趁機率領軍隊浩浩蕩蕩地闖入王宮。
一入王宮,梅森與格雷戈簡單耳語幾句後,便毅然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悠閒地走去。
格雷戈望著將自己麾下騎士托付給自己後便獨自離去的梅森,眼神微微一凜,隨即向一名士兵使了個眼色,而後帶著眾人繼續朝著王宮深處進發。
那名士兵心領神會,立刻不動聲色地跟上了梅森的腳步。
然而,走在前方的梅森侯爵,早已敏銳地察覺到身後有人尾隨。
但他隻是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不緊不慢地朝著王宮的某個方向走去。
很快,在格雷戈的率領下,軍隊如洶湧的潮水般湧至王宮深處。
在那高聳巍峨的圍牆所環抱的寬闊大道之上,一道無比熟悉的身影靜靜佇立前方,那赫然便是與他們一起的維拉伯爵。
道路的兩側,一列列騎士身著閃亮鎧甲,如雕塑般肅立,長槍如林,散發著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格雷戈上將見狀,嘴角瞬間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