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覺得……忘記是為了保護自己嗎?”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猶豫,仿佛在問對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溫雨瓷輕輕地合上手中的書,放在膝蓋上,雙手交疊,目光專注地看著他。“有時候,記憶太過痛苦,我們的大腦會自動選擇遺忘,這樣我們才能繼續往前走。”
高盛的眉頭微微皺起,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木椅的邊緣,他的腦海中再次閃過那些模糊的畫麵,巨大的樹堡、覆滅的城市、店鋪、迷宮、隧道、還有那道模糊的身影……
“可是……”他低聲喃喃,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如果那些被遺忘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呢?如果它們關係到我的過去,甚至是我現在的存在?”
迷茫的高盛癡癡的看著湖麵,他感覺自己仿佛被困在一片濃霧中,四周是無儘的迷茫,每一步都像是在深淵邊緣徘徊,稍有不慎便會墜入永恒的黑暗。
“或許……”溫雨瓷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些記憶就算再重要,也不一定非要找回來。重要的是你現在的生活,不是嗎?”
高盛的目光依舊鎖定在湖麵上,波光粼粼的水麵映出他略顯蒼白的臉龐,那副神情仿佛是被某種無形的枷鎖禁錮著,掙紮卻又無力掙脫。
“可我總覺得……”他的聲音低沉,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有些事情我必須知道,否則我會一直被困在這裡,像一具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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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雨瓷的嘴唇微微抿起,片刻後她輕聲說道:“也許你可以試著慢慢來,不用強迫自己一下子想起所有的事。”
“慢慢來……”他低聲重複著溫雨瓷的話,聲音像是被風吹散了一般,飄渺而不確定。“可是……時間不會等我。”
溫雨瓷的目光在他的側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後輕輕歎了口氣。“時間的確不會等你,但如果你一味地逼迫自己,反而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高盛的手指微微鬆動,指尖不再緊緊扣住木椅,而是輕輕搭在上麵,像是終於卸下了一絲防備。
“你說得對……”他低聲喃喃,像是自言自語,“也許我真的太著急了。”
溫雨瓷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欣慰。“你能這麼想就好。”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隻剩下微風拂過湖麵的輕響和遠處的鳥鳴。
偶爾有幾片樹葉從樹上飄落,輕輕劃過他們的視線,最終落入湖水中,隨著波浪緩緩飄遠,高盛的目光追隨著那片落葉,直到它消失在視野之外。
“你,覺得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一瞬間,湖麵劇烈的泛起了氣泡,整個湖就像是一壺燒開的滾水一樣翻湧起來,湖水翻騰得越發劇烈,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水底攪動著,水麵上的氣泡越來越大,伴隨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這是怎麼回事?”溫雨瓷站起來,臉色變得蒼白。
“高盛,我們快走吧!”被嚇壞的溫雨瓷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慌,她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他拉倒。
高盛的身體卻沒有移動,仿佛腳底生了根,深深地紮進了地麵,他的目光依舊緊盯著湖麵,瞳孔微微收縮,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謝謝你,下次再見,或許,再也不見。”轉過頭麵向溫雨瓷的高盛最後說出了這句話。
“轟!”
翻湧的湖水形成一股巨浪淹沒了兩人,隨後淹沒了這片高盛記憶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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