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音洞外,浪濤拍岸。
林墨等人潛伏在懸崖邊的礁石後,觀察著洞口情況。潮音洞位於海蝕崖中部,距海麵二十餘丈,唯一的入口被一道鐵柵欄封住,柵欄上掛滿森白獸骨,隨海風碰撞發出瘮人響聲。
"守衛比地圖上多了一倍。"淩雪眯起眼睛,"兩個金丹初期,八個築基後期,還有...那是什麼?"
她指向洞口上方懸掛的一麵黑色幡旗,旗麵無風自動,隱約有痛苦人臉浮現又消失。
"噬魂幡。"楚風臉色發白,"玄陰教的鎮教法寶之一,能吞噬生魂增強威力。看這氣息,至少吞噬了上百條人命..."
林墨握緊手中的鮫人淚,珠子此刻燙得驚人,內部傳來微弱但急促的脈動,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通過血脈共鳴,他察覺到蘇婉晴腹中胎兒異常活躍,七星印記不斷向鮫人淚輸送星光。
"孩子說...洞裡有東西在呼喚他..."蘇婉晴按住腹部,眉頭微蹙,"像是...一麵破碎的鏡子..."
海天鏡!林墨精神一振。看來鮫人公主藍汐確實掌握著關鍵碎片。
"硬闖不行。"他快速分析局勢,"噬魂幡籠罩下,我們一靠近就會被發現。得另找入口。"
清霜突然拽了拽父親衣角,小手指向海浪洶湧的崖底:"爹爹,水下麵有路!珠子裡的姐姐說的!"
林墨仔細打量崖底。果然,在浪花掩蓋下,隱約可見一個被海水半淹的側洞。問題是,此刻正值漲潮,洞口完全被怒濤封鎖,更彆說水下可能還有禁製。
"我下去探路。"淩雪說著就要起身。
"等等。"楚風攔住她,從儲物袋中取出幾顆龍眼大小的珠子,"先用這個。"
他將珠子分給眾人,解釋道:"這是用血髓金餘料煉製的"窺陣珠",能顯示方圓十丈內的陣法紋路。"
林墨讚賞地拍拍義子肩膀。楚風在煉器上的天賦越來越令人驚喜了。
窺陣珠入水,頓時映照出駭人景象——整個崖壁水下部分布滿血色紋路,如同一張巨網將潮音洞團團圍住。更可怕的是,那些紋路中不時有電光流過,分明是血煞雷!
"好歹毒的手段。"淩雪寒聲道,"水下視野受限,一旦觸發血煞雷,修士根本無處可躲。"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時,林墨手中的鮫人淚突然浮起,在空中劃出一道藍色軌跡,最終指向海浪最洶湧處。
"那裡是..."楚風眯眼細看,"血煞雷紋最密集的地方,但也是唯一沒有噬魂幡覆蓋的區域。"
"聲東擊西。"林墨恍然大悟,"玄陰教故意在看似最危險的地方留了生路!"
計劃很快敲定:由林墨和淩雪打頭陣,楚風居中策應,蘇婉晴和清霜斷後。眾人服下白芷留下的避水丹,悄無聲息地滑入海中。
海水冰冷刺骨。一下水,林墨就感到全身汗毛倒豎——不是因為寒冷,而是水中彌漫的那股陰邪氣息。禦雷血脈自主激發,在體表形成一層淡紫光膜,將血煞之氣隔絕在外。
"跟緊我。"他傳音給眾人,率先向藍光指引的方向遊去。
隨著深度增加,水壓越來越大。避水丹形成的空氣膜被擠壓得咯吱作響,隨時可能破裂。最麻煩的是,那些血煞雷紋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必須精確計算遊動軌跡才能避開。
"左邊三寸有個空隙!"楚風通過窺陣珠指引方向。
就在眾人即將穿過最危險區域時,異變陡生!清霜額頭的雷印突然不受控製地亮起,一道細小雷光射出,正中不遠處的一條血煞雷紋!
"轟!"
整片水域瞬間沸騰!數十道血雷如毒蛇般竄來,海水被電解成致命氣泡。林墨眼疾手快,雷火鼎暴漲擋在眾人身前,卻隻攔下部分攻擊。
"結陣!"淩雪青鸞劍出鞘,在水中劃出一道冰牆。但血煞雷威力太大,冰牆隻支撐了兩息就轟然炸裂。
危急關頭,蘇婉晴腹部的七星印記大亮,七道星光透體而出,在水中交織成網。與此同時,清霜的雷印也釋放出大量藍紫色電芒,與星光奇妙融合,形成一張覆蓋眾人的光罩。
血煞雷轟在光罩上,竟如泥牛入海,被悄無聲息地吸收了!
"孩子們在保護我們..."蘇婉晴又驚又喜。
更奇妙的是,吸收的血煞雷能量並未消失,而是通過光罩傳導給了楚風的噬元魔鼎。魔鼎劇烈震顫,鼎身血紋亮如烙鐵,突然噴出十幾顆珍珠大小的赤紅珠子。
"避水雷珠!"楚風驚喜地接住珠子,"血煞雷被轉化成了避水法寶!"
每人含住一顆雷珠,頓時如魚得水,不僅呼吸無礙,遊動速度也快了數倍。林墨暗自感慨,這次若非兩個孩子和楚風的神奇發揮,他們早已葬身海底。
穿過雷區,前方豁然開朗。側洞入口處,一道透明水幕將海水隔絕在外。眾人浮出水麵,發現自己站在一條潮濕的甬道中,兩側石壁長滿發光的苔蘚,勉強能視物。
"奇怪..."淩雪擰乾衣袖,"這麼重要的地方居然沒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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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也有同感。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示意眾人提高警惕。鮫人淚此時光芒更盛,幾乎要脫手飛出,顯然離主人越來越近。
甬道儘頭是一扇雕刻著海浪紋路的石門,門上有個珍珠形狀的凹槽。林墨剛要將鮫人淚放入,突然心生警兆,一把拉住楚風後退。
"咻咻咻!"
數十根幽藍冰針從暗處射來,釘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冰針入石即化,腐蝕出陣陣青煙——是玄陰教的"幽冥冰魄針"!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林墨冷聲道,雷火鼎懸浮在側。
黑暗中響起一陣陰笑,七個身影緩緩浮現。為首的是個枯瘦如柴的老嫗,手持白骨杖,正是玄陰教三長老"冥婆"。她身後站著六名黑袍修士,每人手中都握著一麵黑色小幡,與洞口的噬魂幡形製相似。
"老身等候多時了。"冥婆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黑牙,"林墨是吧?厲宗主說你一定會來救那小鮫人。"
林墨心中一沉。果然是個陷阱!但事已至此,唯有速戰速決。
"淩師姐,保護婉晴和清霜。楚風,準備魔鼎。"他傳音布置,同時暗中運轉禦雷血脈。
冥婆似乎看出他的意圖,白骨杖重重一頓:"彆白費力氣了。這潮音洞乃我教聖地,禁製重重。更何況..."她陰森一笑,"那小鮫人早就半死不活了,你們救回去也是具屍體!"
"你胡說!"清霜突然衝出,額頭雷印大亮,"姐姐還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