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卓對上次被抓進特勤局心有餘悸,這次惹了更不得了的大人物,自然不能抱著僥幸心理。
但眼下形勢不明,直接跑路有點太誇張了,萬一虛驚一場豈不是成大笑話。
可要是進了辦公大樓,恐怕就出不來了。
即使特勤局現在還沒找到他犯罪的證據,那也隻是時間問題。
思緒電轉一瞬間,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心腹,“上車!”
這個兄弟會的會長此刻在車廂暗影裡仿佛蒼老了十歲。
後視鏡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條,連鬢角的冷汗都顧不上擦拭。
王建峰不明所以,跟著會長進入車內。
會長換上一身領口磨得泛起白絨的灰布長衫,千層底布鞋,戴上寬沿禮帽,配上一副黃銅框圓鏡,儼然一個普通店掌櫃。
他布鞋底踩著車毯,跺了跺,聲響細碎,趙正卓餘光瞥見心腹欲言又止的神情,喉結上下滾動卻最終咽下解釋。
灰布長衫最後一顆盤扣鎖住咽喉,他感覺少許的窒悶。
趙正卓總把這一身行頭放在戒指裡,今天總算派上用場了。
他仍不放心:
“你穿我的衣服進公司,不要和任何人接觸,儘量多拖時間,我去城防軍找協統劉大人,事成後我再電話你。”
解釋完,他推門下了車,帽沿壓的很低,匆匆走進碼頭附近的人群中。
王建峰抵住皮質扶手的指節發白,指甲在真皮表麵掐出新月形的凹痕。
後視鏡裡會長匆忙的背影刺得他太陽穴突突跳動,表麵卻依然鎮定,他在用畢生最精湛的演技維持著鎮定。
王建峰已經明白老板的意思。
這時候也是彰顯手下忠心的時候,他相信,即使兄弟會完了,他也不會有多大的麻煩。
萬一兄弟會的危機度過去,他將是老板心中無可取代的頭一號。
而且,即使不為了利益,作為心腹,他也會毫不猶豫去做這事。
理清了思緒,他嘴角竟不自覺揚起微妙的弧度。
這一刻的毅然赴險,到底是忠義使然,還是精心算計的投名狀?
明天就會見分曉!
王建峰分彆向兩輛車的司機吩咐,“去公司!”
……
朝陽明媚。
林碧虞一直在臥室內守著電話,等著劫匪的勒索,耳朵不時動一動。
兄弟會趙正卓的辦公室靜謐無聲,這家夥今天還沒上班,一定是親自參與了設伏。
以b級強者帶著一眾手下伏擊她一個弱女子,真是舍得下本錢。
她要落在這樣的男人手中,估計想死都不容易!
黃銅的座鐘滴答了9聲,仍舊沒電話進來。
她目光透過窗戶,望向庭院小道。
管家曹姐從大門處急匆匆往小洋樓跑來。
來了!林碧虞的心立刻揪在一起。
一定是送雪鬆的手指!
那她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夫人,夫人!”曹姐剛進小樓就大聲喊叫,“快!特勤局……公子……”
林碧虞檢查一遍戒指中的物資和裝備,邁步下樓,“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