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是雪崩!”武奇尖叫起來。
遠處的山頂上,一道白色的巨浪正以驚人的速度傾瀉而下。
參天大樹像火柴棍一樣被推倒,雪浪裹挾著碎石和斷木,發出雷鳴般的轟響。
“跑!往右跑!”陳興平拽起栓子就往右側的高坡衝。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丟下工具四散奔逃。
雪浪來得比想象中更快。
陳興平剛把栓子推上一塊突出的岩石,就感到背後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
他猛地撲倒,抓住一截裸露的樹根,雪浪擦著他的後背衝過去,冰冷的雪沫灌進他的領口。
世界在瞬間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陳興平死死抓住樹根,感到身體被雪流衝擊得幾乎離地。
不知過了多久,震動終於停止,他掙紮著從半埋的雪堆裡爬出來,吐出一口混著雪沫的唾沫。
“栓子!錢叔!武奇!”他嘶啞地呼喊著,聲音在突然安靜下來的山林裡顯得異常清晰。
遠處傳來微弱的回應。
陳興平踉蹌著向聲音方向走去,每走一步,積雪都淹沒到他的大腿。
轉過一棵倒下的紅鬆,他看見錢向東正拚命用手刨雪,鄧通和武奇也趕過來幫忙。
“鄧通被埋了!”錢向東滿臉是雪,胡子都結了冰,“就在這下麵!”
陳興平撲過去,雙手插入冰冷的雪中。
十指很快凍得失去知覺,但他不敢停。
其他人也圍過來,用手、用樹枝、用任何能找到的東西刨雪。
“在這!”武奇突然大喊。雪下露出一角棉襖,是鄧通今天穿的那件暗藍色的。
眾人瘋了一樣刨開周圍的雪,
終於把鄧通挖了出來。
小夥子臉色青紫,已經沒了呼吸。
陳興平二話不說,扯開栓子的衣領,俯身做起了人工呼吸。
一下、兩下、三下......就在所有人都要絕望時,鄧通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噴出一口雪水,然後大口喘息著。
“活過來了。”張長弓喜極而泣。
陳興平癱坐在雪地上,這才有機會環顧四周。
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們辛苦砍伐的木材堆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的雪地和倒伏的樹木。
窩棚被衝垮了一半,工具散落各處,有的已經被雪崩徹底掩埋。
“全完了......”武奇喃喃道。
錢向東鐵青著臉,走到原先堆放木材的地方。
雪崩衝出了一條寬闊的通道,一直延伸到山下看不見的地方。
他們今天砍的二十多方木材,大部分都被卷走了。
“還剩多少?”陳興平啞聲問。
錢向東搖搖頭:“今天砍的全沒了,媽的,一天白乾!我們這樣的話,怕是不能按時交木材了!”
眾人沉默地站在雪地裡,呼出的白氣很快消散在寒冷的空氣中。
鄧通被扶到一塊乾燥的石頭上坐著,還在發抖,但性命無礙。
“現在怎麼辦?”陳其打破了沉默,“下山找木頭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陳興平。
“先修窩棚,”陳興平想了想說道,“清點剩下的工具和物資。實在是不行的話,這幾天晚上加班砍,就一天的量而已,熬幾天晚上就能砍出來了!”
陳興平的話讓眾人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錢向東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咬牙道:“對,咱們這幫老骨頭什麼風浪沒見過?不就是加幾個夜班嗎!”
武奇從雪堆裡扒拉出半截鐵鍋,苦中作樂地敲了敲:“鍋還在,晚上煮點熱乎的,我懷裡還藏著半包紅糖。”
“我們從公社領的豬油也沒被衝走,今晚上煮菜多加點豬油,讓大家肚裡多點油水!”
眾人七手八腳開始收拾殘局。
栓子突然指著遠處驚叫:“你們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在雪崩衝出的溝壑邊緣,幾根粗壯的圓木卡在岩石縫裡,像被特意保留的禮物。
“是紅鬆!”張長弓第一個衝過去,差點被積雪絆倒。
他撫摸著暗紅色的樹皮,聲音都在發抖:“至少有三方沒被衝走!”
陳興平用斧柄試探著雪層厚度,突然聽到沉悶的“咚咚”聲。
他扒開積雪,發現下麵竟壓著他們昨天砍的落葉鬆,被雪崩推著堆成了天然的木垛。
“老天開眼啊!”鄧通撐著虛弱的身體站起來,臉上終於有了血色:“這些木頭夠補上小半的缺口了!”
夜幕降臨時,修複的窩棚裡飄出鬆脂的清香。
陳其用撿回的半截鋸條改成了簡易刨刀,正給新砍的椴木去皮。
錢向東忽然壓低聲音:“你們聽,好像有啥動靜。”
林間傳來“哢嚓哢嚓”的脆響,由遠及近。
陳興平抄起斧頭剛要起身,一團黑影突然從樹後滾出來,是隻凍僵的獐子,後腿斷了,骨頭都翻出來了。
“這,送上來的肉啊!”武奇瞪圓了眼睛。
張長弓已經利落地結束了它的痛苦:“這家夥,估計是被雪崩衝下來的,正好送到我們嘴邊了。”
他掂了掂分量,"今晚上大家夥,一人能有一筷子!皮子還能補鞋子。"
圍著劈啪作響的火堆,眾人啃著獐子肉。
柱子突然笑出聲:“你們說怪不怪?雪崩把咱們的午飯埋了,倒送來晚飯。”
“要不我們木材砍完了,進山搞一波大的,看看能不能整波大的獵物回去吧!我們人多,說不定能有大豐收!”
喜歡年代:開局洪災,打撈絕美村花請大家收藏:()年代:開局洪災,打撈絕美村花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