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揮手,製止了手下還想撲上來的動作。
“停手!都退下!”
兩個漢子捂著痛處,驚疑不定地看著陳興平,依言退後。
彪哥走上前幾步,臉上的冷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審視和探究的興趣。“小兄弟,怎麼稱呼?縣城來的?”他眼光毒辣,從陳興平的口音和那份不同於省城混混的氣質,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陳興平見對方罷手,也緩緩放鬆了戒備,但警惕未消。“陳興平。彪哥好眼力。”
“陳興平…”彪哥咀嚼著這個名字,忽然想到了什麼,眼中精光一閃,“縣城那邊,最近風頭很勁的‘平哥’,不會就是你吧?聽說你路子野,能弄到彆人弄不到的東西?”
陳興平心中微動,沒想到自己的名號竟然傳到了省城。“都是兄弟們抬舉,混口飯吃。”
“哈哈哈,好一個混口飯吃!”彪哥笑聲爽朗,“不打不相識!剛才是我手下兄弟莽撞了,規矩是死的,陳老弟為了媳婦兒,情有可原!這巧克力,老煙槍,按正常價給陳老弟包好!”他轉頭對那工裝男吩咐道。
工裝男哪敢怠慢,趕緊包好兩塊巧克力遞給陳興平。
陳興平也沒客氣,掏出兩張大團結遞了過去。
“陳老弟,”彪哥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商人的精明,“既然碰上了,就是緣分。我這手頭,正好有批‘俏貨’急著要,量不小,省城這邊風聲緊,一時半會兒不好出手。聽說你那邊路子穩,能‘吃’得下?”
陳興平心念電轉。
省城黑市大佬主動找上門談生意?
這既是機遇,也暗藏風險。
他不動聲色地問:“彪哥指的是?”
“一批‘上海牌手表’,”彪哥眼神灼灼,“全新的,五十塊。省城查得嚴,想往南邊或者你們那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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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塊上海牌手表!
這在當時絕對是巨額財富,更是燙手山芋!
陳興平心中一震,但麵上依舊沉穩。他迅速盤算著自己的渠道和風險。紅星廠的名頭剛打出去,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彪哥的貨,自然是好東西。”陳興平斟酌著字句,“不過,這量…確實不小。南邊我有路子,但需要時間,風險也大。如果彪哥信得過,我可以用我們‘紅星廠’的名義,分批‘采購’零件的方式,慢慢消化。當然,這價錢…”
彪哥眼睛一亮!
用正規廠子的名義做掩護?
這思路夠野,也夠安全!他立刻聽懂了陳興平的潛台詞,風險共擔,利潤共享。
“痛快!”彪哥一拍大腿,“陳老弟果然名不虛傳!價錢好說!按行規,我六你四!具體怎麼操作,咱們找個清淨地方詳談?”他指了指旁邊一個掛著“修鎖配鑰匙”幌子的小門臉。
陳興平看了看手裡的巧克力,又看了看彪哥,點了點頭:“好。不過彪哥稍等,我得先把這零嘴給我媳婦兒送去,她還在招待所等著。”
“哈哈哈!應該的應該的!陳老弟是個疼老婆的!快去快去,我就在這兒等你!”彪哥大笑,眼中對陳興平的欣賞又多了幾分,有本事,有膽識,還重情義,這樣的人值得合作。
陳興平揣好巧克力,快步走出胡同。
當他把那帶著體溫的、油紙包裹的巧克力塞到林允棠手裡時,林允棠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真買到了?貴不貴?”她小聲問,剝開油紙,濃鬱的香氣讓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不貴,正好碰上。”陳興平看著她滿足地掰下一小塊放進嘴裡,眯著眼享受那絲滑甜苦的滋味,心裡比吃了蜜還甜。他輕描淡寫地說,“還碰到個熟人,談點事,你在這再等我一會兒?”
林允棠點點頭,心思都在那久違的美味上,沒多問:“嗯,你去吧,我慢慢吃。”
陳興平看著林允棠小口品嘗著巧克力,臉上洋溢著純粹的滿足,心裡也跟著踏實下來。
他柔聲道:“我去去就回,你安心歇著,彆亂跑。”
“嗯,你小心點。”林允棠點點頭,注意力似乎完全被舌尖那濃鬱絲滑的滋味俘虜了。
陳興平轉身,臉上的柔情瞬間被一種沉穩的銳利取代。
他快步走出招待所,重新彙入略顯嘈雜的街道。
胡同深處,彪哥果然還等在那裡,正跟那個叫老煙槍的低聲說著什麼。
見陳興平回來,他臉上露出笑容,迎了上來:“陳老弟,弟妹可還滿意?”
“她很喜歡,謝彪哥成全。”陳興平拱了拱手,目光掃過彪哥身後那兩個剛才交過手、此刻眼神複雜的漢子。
“那就好!走,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那批‘俏貨’。”彪哥指了指旁邊那個掛著“修鎖配鑰匙”幌子的小門臉。
門臉裡麵比外麵看著要寬敞些,更像是一個簡陋的倉庫兼辦公室。
幾張舊桌椅,牆角堆著些五金零件和破舊工具,空氣裡混雜著機油和灰塵的味道。
彪哥示意陳興平坐下,自己則坐在一張寬大的舊藤椅上,那兩個精壯漢子如同門神般立在彪哥身後兩側,目光沉沉地落在陳興平身上。
“陳老弟爽快人,我也不繞彎子。”彪哥收斂了笑容,神情變得嚴肅,“那五十塊‘上海牌’,全新的,連包裝膜都沒撕。貨就在隔壁倉庫,安全得很。現在風聲緊,省城這邊盯得死,我這邊出貨風險太大,容易把線都扯出來。南邊雖然價高,但路途遠,關卡多,變數太大。聽說你在縣城那邊路子穩當,特彆是用廠子做掩護的路子,玩得轉。”他身體微微前傾,眼神帶著壓迫感,“貨,你看不看?”
“看!”陳興平毫不猶豫。這麼大的交易,不驗貨是不可能的。他心裡也打定了主意,貨沒問題,渠道可行,這生意就做得。風險大,但利潤也驚人。
“好!”彪哥一拍桌子,對身後一個臉上有道淺疤的漢子道,“阿強,去把隔壁三號庫的門打開,請陳老弟過去驗貨。”他又對另一個眼神略顯陰鷙、留著寸頭的漢子道,“阿坤,你留這兒守著。”
“是,彪哥。”叫阿強的漢子應了一聲,看了陳興平一眼,轉身出去。阿坤則沉默地點點頭,依舊站在原地,目光卻若有若無地在陳興平和彪哥之間掃過。
陳興平跟著彪哥和阿強,穿過一個狹窄的後門,來到一個更大的、堆滿各種雜物的倉庫。
空氣更加渾濁,光線也昏暗許多。
阿強走到倉庫最裡麵,費力地挪開幾個沉重的木箱,露出後麵一個不起眼的、用鐵鏈鎖著的厚重木門。
他掏出鑰匙,嘩啦一聲打開鎖鏈。
門一開,一股混合著新皮革和機油的味道撲麵而來。
裡麵是一個不大的隔間,靠牆放著幾個結實的木箱。
阿強走上前,撬開其中一個木箱的蓋子。
陳興平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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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木箱裡,整齊地碼放著一排排嶄新的上海牌手表!
銀白色的表殼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光澤,表盤上的“上海”二字清晰可見,淡黃色的牛皮表帶散發著新皮特有的氣息。
他隨手拿起一塊,入手沉甸甸的,質感十足。
擰動表冠,秒針立刻輕盈地跳動起來,走時精準的聲音清晰可聞。
他又仔細檢查了表殼、表帶、表盤,沒有任何瑕疵。
確實是全新的正品貨!
陳興平心中有了底。
五十塊,這個量在縣城黑市能掀起不小的波瀾,但隻要操作得當,利用紅星廠的名義分批“采購”零件,再通過他控製的渠道慢慢散出去,風險可控,利潤絕對豐厚。
“彪哥,貨沒問題,地道。”陳興平放下手表,蓋上箱子,語氣肯定。
“哈哈哈,我彪子做事,童叟無欺!”彪哥顯然也很滿意陳興平的乾脆,“那咱們就按剛才說的,我六你四?具體怎麼交接,陳老弟有什麼章程?”
陳興平正要開口,商量交接地點、方式和如何利用紅星廠名義掩護的細節,異變陡生!
一直沉默跟在後麵的阿強,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狠厲!
他猛地從後腰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三角刮刀,毫無征兆地朝著彪哥的後心狠狠捅去!同時厲聲喝道:“動手!”
幾乎是同時,守在門外倉庫裡的阿坤,如同獵豹般撲了進來,手裡赫然攥著一把磨尖了的鋼筋!
他的目標不是彪哥,而是陳興平!
那陰鷙的眼神裡充滿了貪婪和殺意!
“彪哥小心!”陳興平反應快到了極致!在阿強抽刀的瞬間,他就察覺到了那股濃烈的殺氣!
他來不及多想,左手閃電般抓起旁邊木箱上一個沉重的黃銅門把手零件,用儘全力朝著阿強持刀的手腕砸去!
同時身體猛地撞向旁邊的彪哥!
“砰!”“噗嗤!”
兩聲令人牙酸的聲響幾乎同時爆發!
陳興平扔出的銅把手精準地砸在阿強手腕上,力道之大,讓阿強慘叫一聲,三角刮刀脫手飛出,“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但阿坤的鋼筋卻已經刺到!
陳興平為了救彪哥,身體側撞,右肩完全暴露在阿坤的攻擊路線上!
那磨尖的鋼筋帶著破風聲,狠狠地紮進了陳興平吊著夾板的右臂上臂位置!
“呃!”劇痛瞬間席卷全身!陳興平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鮮血瞬間染紅了白色的繃帶和夾板!
被陳興平撞得一個趔趄的彪哥,躲開了致命的背刺,但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驚呆了!
他看清了阿強和阿坤猙獰的麵孔,以及他們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和貪婪!
“阿強!阿坤!你們瘋了?!”彪哥又驚又怒,厲聲咆哮。
“瘋?彪哥,是你老了!”阿強捂著手腕,眼神怨毒地盯著彪哥和陳興平,“守著金山銀山不會用!這批表值多少錢?憑啥要分給這個外鄉的殘廢一大半?兄弟們跟著你出生入死,到頭來連口熱乎的都吃不上!今天,這批貨,還有你這些年攢下的老底,兄弟們替你收了!”
阿坤獰笑著拔出沾血的鋼筋,帶出一蓬血花,指向陳興平:“還有你!不知死活的東西!敢來省城搶食?正好,把你做了,扔江裡喂魚!你那點家底,也歸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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