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羅店的廢墟上飄著幾縷稀薄的炊煙,那是幸存百姓在煮食。夏楚中披著昨夜未及脫下的軍裝,站在臨時指揮部前的土坡上眺望。經過一夜休整,陣地雖仍滿目瘡痍,但散落的槍支彈藥已被收攏,戰壕旁新豎起簡易的木牌,標記著“彈藥補給點”與“急救站”。
“師長,三營正在加固東南防線,發現部分地基被炮彈炸鬆,請示是否需要調用沙袋?”副官抱著地圖小跑過來。夏楚中還未回答,遠處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夾雜著戰馬的嘶鳴——援軍到了。
塵土飛揚間,一支身著嶄新軍裝的部隊邁著鏗鏘步伐走來,領頭的將領身姿挺拔,胸前勳章在朝陽下泛著微光。夏楚中快步迎上去,兩人互敬軍禮。“夏師長,我是51師張耀先,奉軍令率部支援羅店!”張耀先聲音洪亮,目光掃過殘破的陣地,眉頭微蹙,“日軍炮火如此凶殘?”
夏楚中苦笑:“昨夜光是搶修戰壕,就有十多個戰士被餘彈擊中。張師長,我們正愁兵力不足,你們來得太及時了。”說話間,朱赤也匆匆趕來,他的手臂雖仍纏著繃帶,但眼中鬥誌未減。三人一同走進指揮部,圍著布滿彈孔的地圖展開討論。
“目前我軍防線呈弧形,東南方向地勢平坦,易攻難守。”夏楚中用紅筆在地圖上圈出重點區域,“但日軍若再進攻,極有可能從西北密林穿插,直取指揮部。”張耀先摩挲著下巴沉思片刻:“我帶的部隊裝備了新式機關槍,可在西北設伏。不過,需要有人在正麵吸引火力。”
朱赤毫不猶豫地拍案而起:“我帶二六二旅守正麵!昨夜清點人數,還剩六百餘人,雖折損大半,但各個都是能打硬仗的!”他話音未落,帳篷外突然傳來爭執聲。
“彭護士!您剛醒不久,傷口還沒愈合!”一名小戰士的聲音透著焦急。眾人轉頭,隻見彭善妹麵色蒼白卻步伐堅定地走進來,懷裡抱著一摞寫滿字跡的紙:“這是傷員情況統計。輕傷者明日可歸隊,重傷員已轉移至後方醫院,但……”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三位將領,“藥品嚴重短缺,止血棉和消炎藥僅夠維持三天。”
夏楚中眉頭緊鎖,藥品問題比他預想的更嚴峻。張耀先沉默片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出發前,我聯係了上海的商會,他們答應籌集一批物資。但日軍封鎖嚴密,物資運輸需要武裝護送。”
此時,一名偵察兵突然闖入:“報告!發現日軍先頭部隊,約三百人,正朝西北方向移動!”帳篷內氣氛瞬間凝固。夏楚中迅速抓起望遠鏡衝出帳篷,隻見遠處塵土中隱約可見日軍的鋼盔反光。
“張師長,按原計劃設伏!朱旅長,你帶部隊佯裝撤退,引日軍進入包圍圈!”夏楚中果斷下令,“彭護士,立刻組織擔架隊,隨時準備救治傷員!”眾人領命而去,彭善妹臨走前回頭看了朱赤一眼,目光中滿是擔憂與牽掛。
朱赤帶領部隊撤至第二道防線時,日軍的炮火已呼嘯而至。他躲在掩體後,看著身邊的戰士們咬牙裝填子彈,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當日軍距離陣地不足百米時,朱赤一聲怒吼:“打!”機槍聲、步槍聲交織成網,衝在最前麵的日軍紛紛倒下。
但日軍很快調整陣型,憑借精良裝備發起猛攻。朱赤的部隊傷亡不斷增加,就在防線岌岌可危時,西北方向突然傳來密集的槍聲——張耀先的伏兵出擊了!日軍頓時陣腳大亂,陷入前後夾擊。
夏楚中站在高處,通過望遠鏡觀察戰局,見時機成熟,立即下令總攻。他親自帶領預備隊衝入戰場,喊殺聲響徹雲霄。經過兩個小時的激戰,日軍殘部倉皇逃竄,羅店再次守住了。
硝煙中,朱赤渾身是血地找到夏楚中:“報告師長,援軍已至,傷員安置完畢,可禦敵!”夏楚中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既有欣慰又有心疼。不遠處,彭善妹正指揮著擔架隊救治傷員,夕陽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與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融為一體。
夜幕降臨,羅店的星空依舊璀璨。指揮部裡,夏楚中、朱赤、張耀先圍坐在搖曳的油燈下,討論著下一步的防禦計劃。彭善妹送來一碗熱湯,輕聲說:“商會的物資已出發,預計明日抵達。”眾人相視一笑,眼中的疲憊被希望取代。這場戰爭還遠未結束,但隻要他們團結一心,就沒有跨不過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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