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尚未散儘,南京總統府的防空洞裡,蔣介石手中的雪茄明明滅滅,煙灰簌簌落在攤開的軍事地圖上。
陳誠剛從前線歸來,軍大衣上還沾著蘇北的泥土,他指著地圖上上海周邊密密麻麻的紅點:“委座,日軍在昆山、太倉一帶新增三個聯隊,他們正在修複被炸毀的鐵路,意圖很明顯——重新鋪設進攻南京的補給線。”
會議室裡的空氣仿佛凝固。白崇禧摘下眼鏡擦拭,鏡片後的目光如鷹隼:“淞滬協議墨跡未乾,日本人就公然違約。我們必須在蘇州河沿岸重新布防,否則……”話音未落,蔣介石猛地拍案,震得茶杯裡的茶水四濺:“給孫元良發電,讓他死守嘉定!再調桂軍兩個師,三日內必須抵達昆山!”
同一時刻,上海法租界霞飛路的一棟洋房內,一場秘密交易正在進行。日本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戴著金絲眼鏡,微笑著將一疊美鈔推給英國軍火商史密斯:“貴國的馬克沁重機槍,我們急需兩百挺。”史密斯摩挲著鈔票邊緣,眼中閃過猶豫:“南京方麵已經抗議過租界走私軍火……”“彆忘了,”土肥原壓低聲音,“皇軍拿下南京後,整個長江航運的貿易份額,您能分走多少?”
上海郊區的村莊裡,彭善妹正蹲在溪邊清洗繃帶。河水刺骨,凍得她手指發紅,但她的動作卻格外輕柔——這些繃帶是用百姓捐贈的被單改製的,每一寸都承載著希望。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個年輕的傳令兵翻身下馬:“彭醫生!孫旅長命令,立刻轉移醫療站!日軍可能要轟炸這一帶!”
彭善妹攥緊手中濕漉漉的繃帶,腦海中閃過朱赤犧牲前的畫麵。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對正在晾曬草藥的老中醫說:“李伯,把傷員分成三隊,用板車和擔架分散轉移。我去通知隔壁村的獵戶,讓他們幫忙帶路。”
當第一架日軍偵察機掠過村莊上空時,最後一名傷員剛剛被抬進山間的溶洞。彭善妹趴在洞口的草叢裡,看著日機投下的炸彈在醫療站原址炸開,濃煙裹挾著碎木直衝雲霄。她咬著嘴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小鬼子,這筆賬我記下了。”
長沙的湖南大學內,一群青年學生正在印製抗日傳單。大二學生周明遠將油墨刷在刻板上,動作嫻熟:“上次我們在火車站散發傳單,好多士兵看了都紅了眼眶。這次要多印些,貼到日軍占領區去!”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校長胡庶華神色凝重地走進來:“同學們,日軍開始封鎖長江航道,我們的物資運輸遇到大麻煩了。”
學生們停下手中的活計,教室裡一片寂靜。片刻後,周明遠舉起拳頭:“校長!我們組織船隊,走洞庭湖的支流!就算用木船,也要把物資運到前線!”這個提議得到了熱烈響應,當天下午,湘江邊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號子聲,幾十艘滿載藥品和糧食的木船,在暮色中緩緩駛向長江。
重慶的黃山官邸,宋美齡正在接待美國記者史沫特萊。壁爐裡的火苗劈啪作響,映得牆上的中國地圖泛著暖光。“夫人,美國民眾很關注中國的抗戰,”史沫特萊翻開筆記本,“您認為目前最需要的援助是什麼?”宋美齡凝視著地圖上上海的位置,輕聲說:“是信任。當我們的士兵在前線流血時,某些國家卻還在向日本出售廢鋼鐵。這不是生意,是助紂為虐。”
夜色漸深,上海的街道籠罩在恐懼與不安之中。孫元良站在嘉定城頭,望著遠處日軍營地的點點燈火,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防禦。副官遞來一份密報:“旅長,日軍在吳淞口新增了重炮陣地,他們還抓了不少百姓當民夫。”孫元良握緊腰間的配槍,目光堅定:“通知各團,今夜派敢死隊,燒掉他們的彈藥庫!”
當敢死隊悄悄摸進日軍營地時,彭善妹正在溶洞裡為一名高燒的小戰士降溫。她用濕毛巾擦拭著少年滾燙的額頭,聽著洞外傳來的零星槍聲,輕聲哼起了家鄉的小調。在南京,蔣介石對著作戰地圖沉默良久,終於拿起筆,在蘇州河防線畫下重重的一筆;在長沙,周明遠帶領的船隊正逆流而上,船工們的號子聲穿透夜色;在重慶,宋美齡提筆給羅斯福夫人寫信,筆尖在信紙上流淌著一個民族不屈的信念。
這一夜,整個中國都在為守護和平而戰。儘管戰火仍在蔓延,但每一個堅守的身影,每一次無畏的衝鋒,都在為黎明的到來積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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