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燈光從樺木推拉門的和紙裂縫滲出，門楣銅鈴在秋風中咳嗽。環形胡桃木吧台內側懸浮著半透明油煙，山核桃炭火在備長炭烤網下方裂成星群，油脂滴落激起的藍焰照亮料理長小臂上的燙傷疤痕。
陶器酒杯倒扣在冷藏鬆木酒架，霓虹浸染的秋霧在落地窗的玻璃外側凝成糖霜，內側則被烤雞肉串的白煙蝕出蜿蜒溝壑。
遊嘉幾乎沒怎麼看菜單就在白色點單紙上寫完了想吃的菜品。
付裕撐著下巴半側著看著遊嘉認真垂眸的側臉，突然問：“薛平平他們怎麼看synapthia9？”
遊嘉臉上的神色略微有些錯愕，似乎沒有想到付裕會這樣直白的提問。
“你就這麼確信，我會把synapthia9拿去研究，還給薛平平他們看？”
“嗯？”付裕的尾音慵懶地上揚，“我以為我們是最默契的拍檔。更何況，你把synapthia9拿去給薛平平看，才是不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遊嘉麵前玻璃隔著的青金石色烤架上正進行一場物質嬗變。雞軟骨在網格上蜷縮成小括號，雞皮邊角泛起焦糖色漣漪。料理長用鐵扇調整炭火方位時，帶起的風讓天花板垂落的祈願短冊簌簌震顫，某張墨跡未乾的「家內安全」簽文輕輕掃過冰鮮三文魚的尾鰭。
她的目光在疲憊的一天過後有些發愣：“我們公司科技部前段時間正好在研究可穿戴設備。我們準備提前準備synapthia9的配合檢測設備並搶在滬光穹之前注冊專利。付斯南和林昭華的婚約定下來還有一段時間吧……”
她的目光忽然一收，“你還能搞到更多synapthia9的樣本嗎？”
“比起這個。”付裕的神色微斂。
“從更長遠來看，如果我能夠掌握華康的醫藥部門，對我們兩個來說才是最好的，最萬無一失的方法吧？”
耳邊是柏木砧板上刀鋒與銀皮摩擦聲混入窗外輪胎碾過落葉的破碎音，遊嘉歪著頭，眼睛裡是付裕看不懂的情緒：“你是在問我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你掌控華東康星的醫藥部嗎？”
“嗯，我太笨了，想不出來辦法。”
付裕依舊撐著頭緊緊地盯著遊嘉，一句話說的毫無感情，眼睛裡卻寫滿了曖昧的迷離。
遊嘉挪開的視線落在順著鑿有螺旋紋的杯壁下落的冷凝水珠上：
“synapthia9是你們公司的絕密項目??，外界、哪怕是董事會都不知情，所以我們無法直接利用輿論或外部施壓。林昭華與付斯南利益深度綁定，她幾乎沒有被拉攏的可能性。醫藥部完全由付斯南掌控??，核心團隊忠誠度也很高。這可是個幾乎沒有任何漏洞的難題啊。”
“不過……遇到沒有漏洞的難題，我們可以選擇製造漏洞啊。”
遊嘉的話鋒一轉，臉上的笑容忽然明媚起來。
“你有沒有聽說過‘影子操控法’？”
…………
……
《太平公主》準時開機了，遊嘉將司樾托付給了胡盼和宋婧宜照顧，獨自一人去了外省的影視城。
而付裕也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在外界露過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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