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平安夜。
《太平公主》的於十一月初正式開機,整個拍攝周期預估大概在五個半月左右,此時距離整部電視劇的拍攝完成還有三個多月。
遊嘉作為太平公主李令月的飾演者戲份是最多最重的,但是今天她卻向陳正陽報了假深夜驅車回到了滬市。
滬市,南昌路。
平安夜零下三度的穿堂風掠過南昌路的拐角,把西班牙式陽台上的鑄鐵欄杆凍成冰棱的豎條狀。酒館藏在赭紅色清水磚拱門下,雙層木格窗滲出薑黃色光暈,像是塊即將融化的太妃糖粘在隆冬子夜。
玻璃門撞響黃銅鈴鐺的瞬間門軸發出類似教堂管風琴最低音栓的呻吟。
遊嘉一推開門就看見了付裕。
不論是身量還是那張臉都還是太過紮眼了些。
他套著件深灰色羊絨衫窩在柚木高腳凳裡,指間的威士忌杯沿正在滴水。
雪鬆木香薰混著炭火盆的暖流漫過來,遊嘉落座於他身側特意預留的空位上。
遊嘉側目剛想說些什麼,卻注意到他今天戴的是那枚蘇富比秋季拍賣會拍來的江詩丹閣閣樓工匠係列。鉑金表盤隱在羊絨衫袖口裡,唯有表冠鑲嵌的藍寶石偶爾閃過冷光。
“新表不錯。”
遊嘉隨意地誇讚著,酒保正用銀鑷子往付裕的杯子裡添新冰,動作比服務其他客人更慢半拍。
付裕的舌尖無意識抵著左側犬齒,這個動作讓他的下頜線出現輕微位移。
隨著冰塊落入酒杯,會有水珠飛濺出來也是常有的事兒。
此時此刻剛巧有粒水珠順著杯壁滑落在他虎口,付裕的瞳孔卻在液體墜落的瞬間輕微收縮。遊嘉知道這是他享受博弈快感時的生理反應,此刻卻用更綿長的眨眼動作掩飾。
睫毛在麵頰投下的扇形陰影裡,遊絲般的眼部肌肉的震顫正在出賣著他心底裡藏著的愉悅。
“看來我們的事兒很順利。”
遊嘉這一回用的是肯定句。
在旁人看來付裕的臉上分明什麼表情也沒有,但遊嘉卻偏偏品出了他的高興。
在不到二十平米的狹長空間裡,威士忌杯沿的鹽霜正與天花板垂落的黃銅吊燈進行光學遊戲。炭火盆在柚木吧台下方嗡鳴,青花瓷酒壺表麵結著細密水珠。酒保替遊嘉倒酒的時候冰球墜入水晶杯的聲響帶著沉悶的鈍感。
“醫藥部的事,成了。”付裕的喉結滾動著,聲調裡是難以抑製的輕快。
遊嘉屈指彈了下杯壁,聲波震得琥珀色酒液泛起漣漪:“這麼快?付斯南可不是會輕易放手的人。”
她鞋尖碰到的鎏金暖腳爐突然竄起火星,照亮付裕褲腳沾著的實驗室消毒水痕跡。
暗紅色絲絨沙發吞噬了付裕後仰時的歎息:“付斯南當然不會輕易放手了。不過我可沒有直接動他,是他自己把權交出來的。”
“哦?他自己把權交出來的?有點意思,說說看。”她垂落的發絲掃過冰桶邊緣,驚起白霧繚繞如實驗室的液氮冷氣。
“synapthia9的動物實驗數據出了點‘小問題’——有研究員發現可能引發神經退化風險。”付裕的尾指輕叩著杯壁,牆角的古董座鐘突然發出整點報時,齒輪咬合聲蓋住了他尾音的震顫。
遊嘉的指甲在杯壁刮出銳響:“真的?”
“數據不會騙人,至少現在董事會和付斯南看到的版本是這樣。”付裕的舌尖再次無意識舔過犬齒。
“至少?所以……你還是收買了醫藥部參與研發的實驗人員,讓他們動了手腳?”
付裕敲擊杯壁的尾指頓住,他的唇角微微上揚著:“當然不,他們隻是‘恰好’發現了這個隱患。”他伸手調整雪茄剪的角度,鉑金刃口反射的光斑精準落在遊嘉鎖骨的紅痕處——那是三天前她在拍攝《太平公主》時被發簪不小心劃出的痕跡。
遊嘉細細讀了一遍付裕的話,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所以你給了他一個進退兩難的選擇。”
如果暫停研發,那麼滬光穹會質疑效率,影響付斯南和林昭華的訂婚合作。??如果強行推進,一旦未來出事,那麼付斯南就必須要負全責。
那麼對付斯南來說唯一的最優解就是找人來替他分擔風險。
事前對synapthia9“一無所知”的白板付裕顯然就成了答案。
“他自己選了最穩妥的路,讓我協助調查。”外麵開始飄小雪,酒館裡壁爐越來越熱,付裕解開了領口的紐扣。
“那真正的數據呢?”遊嘉的發梢垂落在威士忌杯沿,她歪著頭,漫不經心的一雙眼睛中寫滿了戲謔。
“當然是安全的。風險可控,隻是需要重新校準。”付裕的拇指抹過杯壁水珠,仰頭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你就不怕他察覺?”遊嘉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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