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焦雨花頭顱上的凹陷傷痕的形狀和尺寸。
骸骨總不能一直露在外麵,昨天晚上劉主任驗屍之後,就進行了詳細的數據記錄,包括各種角度拍的各種照片。
這個圓形的鑿子,和圖紙上畫出來的,尺寸和形狀,都一模一樣。
如果不出意外,這就是凶器。
但這一刻,安暖隻覺得遍體生涼。
本來他們就算開始懷疑焦名揚是凶手,也認為這隻是一個意外。
可能是兄妹倆起了爭執,然後動了手,當然是單方麵的,焦名揚對焦雨花動了手。
他們家習慣了對女兒的非打即罵,對他來說,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動手之後,一時失手,這才導致了焦雨花的死亡。
可如今看來,未必是個意外。
一個鑿子辦不到這樣的事情,要加上錘子的助力。
這就無法想象了。
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做哥哥的,會拿著錘子和鑿子,想要殺害自己的妹妹。
她輕輕地呼出口氣。
人性的善,如海如山,永無止境。
人性的惡,追究至底,也絕不是十八層地獄。
楚雋道:“王老師,這樣的工具,焦名揚有嗎?”
“有呀。”王老師說:“他學了雕塑,就得有一套工具。所謂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沒有工具,總不能拿牙啃吧。”
王老師不緊張之後,說話如沐春風,這會兒竟然還幽默了一下。
但楚雋和安暖實在是笑不出來。
楚雋道:“我們在焦家沒有看見這樣的一套工具,您知道他的工具去了哪裡嗎?帶出國了?還是會在其他什麼地方?”
“應該沒帶出國,送人了吧。”王老師說:“這裡又是刻刀又是錘子的,也不好上飛機啊,應該是送人了。這一套工具買起來也挺貴,他在班上有關係不錯,家庭條件不太好的,說不定就送了。”
安暖突然拍了拍楚雋的肩膀。
她突然有一個想法。
在這起案子裡,一直有個人從未進入大家的視線。
到底是誰要殺向浩然。
這個人跟焦雨花肯定是有關係的,但是找不到。
那有沒有可能,是跟焦名揚有關係呢?
焦雨花已經死了三年了,根據家裡人的回憶,她沒有照過相。
這個人用釘子釘在牆上嚇唬向浩然的巨幅相片,是哪裡來的?
而且,這很危險。
雖然京市有不少照相館,但這是開門做生意可查的。洗照片不是隨便自己家就能做到的。想要洗巨幅照片就更不可能偷偷摸摸。
他在照相館洗那麼大一張照片,就不怕被人懷疑,暴露自己嗎?
除非,他用的根本就不是照片。
而是一張畫。
焦雨花的肖像畫。
能畫出惟妙惟肖一張肖像畫的,可不是一般人。
這個人一定是專業的。
安暖在這一瞬間感覺自己終於找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