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剛抬到一半,銀鏈突然一抽,整條鏈子從灰轉黑,像被潑了墨。林悅兒心口猛地一空,靈芽界種子的溫感瞬間斷開,像是被人從體內抽走了一根筋。
她沒停,硬是把腳邁了出去。
身體穿過孔洞的刹那,一股冰冷的撕扯感從脊椎直衝頭頂。她咬住牙,沒出聲,隻在意識裡死死攥住那三短一長的節奏——不能斷,一斷就散。
眼前一黑,再亮時,已站在一片灰白空間裡。地麵像凝固的霧,踩上去沒有回響。楚墨淵和沈清和已經落地,一個單膝跪地,一個靠在自己膝蓋上喘氣。小團還在沈清和懷裡,蜷成一團,幾乎看不出起伏。
林悅兒落地不穩,膝蓋一軟,手撐住地麵。掌心傳來刺骨的寒意,像是碰到了冰層下的死水。
她立刻抬手看銀鏈——通體漆黑,沒有一絲光。指尖碰上去,冷得像摸到鐵塊。
“係統斷了。”她低聲說。
楚墨淵抬頭,刀沒出鞘,但眼神已經掃過四周。他左肩的血還在流,順著袖口滴下來,在灰地上砸出一個個暗點。
“你怎麼樣?”他問。
“還活著。”她撐著地麵站起來,走到沈清和麵前,“把小團給我。”
沈清和沒遲疑,小心把小團遞過去。林悅兒接過來,立刻貼緊胸口。那裡還有一點餘溫,是靈芽界種子最後的熱。
小團沒睜眼,耳朵也沒動。胸口那點微光,弱得像快熄的燈芯。
她閉眼,用意識去探——靈芽界裡一片死寂,植物枯黃,靈獸蜷縮在角落,能量池乾涸見底。空間沒塌,但像是被抽乾了氣,隻剩個殼。
不是毀了,是被壓住了。
她猛地睜眼,低頭看銀鏈。黑,但沒斷。它還在震,隻是頻率亂了,像是信號被什麼東西強行塞滿。
“不是攻擊。”她忽然說,“是過載。”
楚墨淵皺眉:“什麼過載?”
“係統在吸收。”她指尖摩挲銀鏈,“剛才那迷障,不是衝我們來的,是衝它來的。它在用節奏傳信號,係統被動接收,撐不住,才黑了。”
沈清和喘勻了氣,抬頭:“所以它不是攔我們,是……考我們?”
“篩選。”林悅兒點頭,“先是幻象,看你亂不亂。再是節奏,看你能不能跟上。能跟上的,才有資格過。”
楚墨淵盯著她:“你早知道?”
“不知道。”她搖頭,“但剛才穿過來的時候,我感覺到——它要的不是力量,是同步。我們三個,心跳、呼吸、靈力流動,都得在一個頻率上。差一點,門就不會開。”
沈清和苦笑:“所以它不攔弱的,隻攔心亂的?”
“對。”她低頭看小團,“它要的是能共鳴的意識體。”
話音剛落,小團喉嚨裡滾出一聲輕哼。耳朵微微一抖,胸口那點微光閃了一下。
林悅兒立刻把耳朵貼上去。
斷斷續續的聲音鑽進腦海:“……不是……門……是……鎖……鑰匙……在……節奏裡……”
她猛地抬頭:“它說,這不是門,是鎖。我們剛才過的,是驗證。真正的入口,還沒開。”
楚墨淵站直:“在哪?”
林悅兒沒答,低頭看銀鏈。黑痕開始從末端往回退,露出一點銀絲。那絲光極細,但穩定,像一根線吊著命。
她把銀鏈按在心口,閉眼,用靈芽界種子最後的溫感去碰那根線。
三短,一長。
一次。
兩次。
第三次,銀鏈猛地一顫,黑痕退了半寸。
成了。
她睜開眼,抬手示意:“來,手搭肩,圍成一圈。”
楚墨淵沒問,立刻站到她右邊,左手搭上她肩。沈清和喘著氣,站到左邊,右手搭上楚墨淵肩。
三人圍成環。
“呼吸同步。”她說,“跟著我。”
她開始數。
三短,一長。
三短,一長。
一開始亂,呼吸錯頻,心跳對不上。數到第五輪,沈清和咳了一聲,肩膀抖了下。楚墨淵立刻收緊手臂,把他拉穩。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