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順著銀鏈蔓延,剛觸到巨獸鼻尖,那層暗金皮毛便猛地一縮,像是被灼燒般抽離。林悅兒還來不及收回手,整頭巨獸的軀體驟然繃緊,脊背高高拱起,石板地麵發出沉悶的龜裂聲。
楚墨淵一把將她拽回,手臂橫擋在她身前。沈清和幾乎是同時撲向側方,翻滾中撞上石壁。小團從她肩頭躍起,絨毛炸開一圈微光,還沒來得及成型,一股氣浪已從巨獸鼻腔噴出,如風暴撕開空氣。
林悅兒後背撞在楚墨淵胸口,兩人踉蹌半步才穩住。她抬眼,正對上巨獸睜開的雙瞳。
金瞳不是反光,而是內部在燃燒,像熔化的金屬在血管裡奔流。那雙眼睛沒有焦點,卻讓所有人都感到被死死盯住。一股熱風掃過臉頰,帶著鐵鏽和焦土的氣息。
巨獸喉嚨裡滾出一聲低吼,不是從嘴,而是從整個胸腔震出來的。地麵裂縫中竄出幽藍火焰,火苗不往上燒,反而貼著地麵向外爬行,迅速勾勒出一個古老的符文陣。
小團尖叫:“它醒了!它在調用幻域規則!”
話音未落,那雙金瞳猛然鎖定了三人。林悅兒腦中瞬間炸開一片白光,眼前浮現出前世最後的畫麵——天台邊緣,高跟鞋踩碎水泥,一隻手從背後推她,風灌進喉嚨,她甚至沒來得及喊出名字。
楚墨淵悶哼一聲,膝蓋微彎,手指死死掐進掌心。他看見家族祠堂,長老們圍成一圈,手中刀刃滴著血,地上躺著一具和他一模一樣的屍體,而他自己站在旁邊,麵無表情地說:“合格了。”
沈清和直接跪倒在地,雙手抱住頭。監護儀的警報聲在耳邊炸響,患者瞳孔擴散,他握著手術刀的手抖得不成樣子,護士喊他名字,他卻發不出聲音。
“彆看它!”小團撞向林悅兒心口,絨毛爆發出刺目白光,“那是它的意識場!它在用記憶攻擊!”
林悅兒咬破舌尖,血腥味衝上鼻腔,意識猛地一清。她反手按在楚墨淵手腕,另一手拍向沈清和肩膀,靈芽界的生機順著血脈注入兩人身體。那股壓迫感稍稍退卻,三人同時喘出一口粗氣。
巨獸前肢猛然撐地,整個身軀立起。它的體型比剛才大了近一倍,背脊上的符文一條條亮起,如同血管充能。每一步落下,石板便碎成粉末,裂縫中的藍火隨之暴漲。
楚墨淵抽出戰術刃,刀身泛起冷光。他沒看林悅兒,隻低聲道:“等它動,就往左閃。”
林悅兒點頭,掌心滲出汗水。她能感覺到靈芽界的種子在體內跳動,頻率越來越快,像是在預警。小團貼在她手腕,絨毛微微發燙,聲音壓得極低:“它不是在攻擊……它在‘校準’。”
話音剛落,巨獸猛然抬頭,脖頸拉成一條直線,隨後狠狠甩下。利爪撕裂空氣,一道扇形能量波橫掃而出,所過之處,石壁如紙片般卷曲、崩解。
楚墨淵一刀劈出,刀刃與氣流相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被震得後退兩步,虎口崩裂。林悅兒腳下一蹬,地麵瞬間竄出三根藤蔓,纏住巨獸右爪關節,試圖拖慢動作。藤蔓剛接觸皮毛,立刻焦黑斷裂,化作灰燼飄散。
“三秒!”沈清和突然喊,“每次攻擊間隔三秒!它在蓄力!”
林悅兒立刻拽住楚墨淵手臂,兩人同時躍向左側凹槽。沈清和緊隨其後,剛落地,原處已被藍火吞噬,熱浪逼得人睜不開眼。
巨獸低吼,轉身再次鎖定他們。它的呼吸變得規律,每一次吸氣,空氣中都浮現出細密的光絲,像是在編織某種結構。
小團突然渾身一僵:“它在模仿……它在學我們剛才的反應。”
林悅兒心頭一沉。她想起銀鏈生長時的節奏——那不是係統在輸出,而是在“學習”她的生命頻率。這頭幻獸,也在做同樣的事。
“彆用同樣的方式擋。”她迅速低語,“它會預判。”
楚墨淵抹了把臉上的灰,戰術刃橫在胸前:“那就換。”
巨獸再次揮爪,這次攻擊角度更低,直逼地麵。林悅兒沒讓藤蔓從腳下冒,而是反手將一粒種子拍進凹槽頂部的石縫。種子瞬間發芽,根係如網垂落,在攻擊到來前織成一道屏障。
能量波撞上藤網,發出轟然巨響。屏障撐了不到兩秒就碎裂,但足夠三人再次翻滾避讓。
沈清和靠在石壁上,喘得厲害:“它……越來越快了。”
林悅兒摸了摸手腕,銀鏈的斷口還在滲出綠意,但速度明顯變慢。她能感覺到靈芽界的能量在被某種東西拉扯,像是有根看不見的線,正從她體內抽走生機。
小團貼著她皮膚,聲音發顫:“它在建立連接……它想順著銀鏈,反向進入靈芽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