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滲出的血在指尖留下黏膩觸感,林悅兒猛地抽手,後退半步。小團在她懷裡劇烈一震,整團身體瞬間繃緊,耳朵貼著絨毛倒伏下去。
“有東西在穿過來。”
聲音直接撞進她意識裡,尖銳得像針紮。
她沒遲疑,左手橫掃,將沈清和拽到身後。右手按在銀鏈上,靈芽界入口微啟,一絲溫流從腕間湧出,順著經脈爬向指尖。
牆麵的血痕開始蠕動,像被無形的手攪動。血線拉長、分叉,沿著石麵爬行,勾出一道扭曲的裂口。灰藍色的能量從縫隙裡溢出,貼著地麵鋪開,發出低頻嗡鳴,震得腳底發麻。
裂口擴大,一團煙霧狀的東西緩緩浮出。沒有臉,沒有輪廓,隻有兩團旋轉的暗光懸在上半部,像被挖空的眼眶。它懸在半空,身體隨空間波動拉長又收縮,像一縷被風吹散又聚攏的霧。
林悅兒屏住呼吸,掌心抵住小團後背,低聲:“彆出聲。”
那東西停在離地一米處,雙“眼”緩緩轉向他們。沒有視線,但林悅兒脊背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到外掃過。
沈清和的手杖輕輕點地,發出一聲脆響。那聲音在空間裡蕩開,煙霧生物的身體輕微扭曲,像水麵被石子擊中。
“它對聲音有反應。”林悅兒低語。
話音未落,生物猛然張開雙臂。一股無形壓力撲麵而來,空氣像凝固的膠質,壓得胸口發悶。她膝蓋一沉,差點跪地,硬是咬牙撐住。
沈清和悶哼一聲,手杖脫手,整個人被壓得蹲下。
林悅兒立刻將小團塞進衣領,貼著胸口。她右手迅速探入衣袋,摸出最後一片護符殘片——淨蝕藤的脈絡已經發黑,邊緣卷曲。
她捏住殘片,按在沈清和太陽穴。
藤脈紋路微閃,沈清和呼吸一滯,隨即急促喘氣,眼神從渙散變得清明。
“彆看它。”林悅兒聲音壓得極低,“它不是靠眼睛攻擊的。”
沈清和抬手扶地,指尖觸到石麵,突然一僵。
“地麵……在震動。”他聲音發緊。
林悅兒低頭。石麵下有節奏地起伏,像有東西在下麵爬行。那頻率,和灰藍能量的嗡鳴完全同步。
煙霧生物抬起一條手臂,指尖凝聚出一道灰光。光束射出,擊中三米外的地麵。石麵像水波般蕩開,隨即凝固,變成一塊黑色晶體,表麵滲出淡綠色煙霧。
煙霧擴散,碰到空氣時發出“嘶”的輕響,地麵被腐蝕出細小坑洞。
“不是幻象。”林悅兒盯著那塊晶體,“是實體化的能量。”
她抬起右手,靈芽界微啟,一絲靈力從指尖溢出,在身前織出一層透明屏障。屏障剛成形,煙霧生物再次抬手,灰光直射而來。
光束撞上屏障,屏障劇烈震顫,表麵裂開細紋,但沒破。
“能擋。”她低聲道,“但撐不了多久。”
沈清和掙紮著起身,手杖被他重新握緊。他喘著氣,聲音發抖:“它……在模仿什麼?剛才那道光,頻率和護符殘片的震動……有點像。”
林悅兒心頭一跳。
她立刻低頭,手探入衣領,摸到小團的身體。它渾身發燙,耳朵微微抽動,像是在捕捉什麼。
“你在聽?”她問。
小團沒睜眼,但意識直接傳入:“它……不是活的……是規則的‘疤痕’……在吃能量……”
林悅兒呼吸一滯。
“疤痕”?
空間規則的破損處,凝聚成的生命體?
她猛然想起護符殘片上的刻字——“不觸碰光影實體”。那不是警告,是觀察結果。
煙霧生物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轉向她。雙臂展開,空間驟然壓縮。空氣像被抽走,喉嚨發緊,肺部像被鐵箍勒住。
林悅兒眼前發黑,膝蓋發軟。
不能倒。
她強行抬手,將小團從衣領裡取出,高舉向前。
“看它!”她咬牙低喝,“記住它的頻率!”
小團全身絨毛泛起微光,耳朵完全豎起,瞳孔化為螺旋狀光紋,直直對準煙霧生物的核心。
一瞬間,靈魂連接裡浮現出一幅模糊圖景——
煙霧生物體內,有一個不斷跳動的節點,像一顆被埋在灰霧中的心臟。每次跳動,周圍空間就輕微塌陷一次,像被無形的手攥緊又鬆開。
小團的意識傳來,虛弱卻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