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六隻郎都在縣城學堂上學了。
這一個月束脩的銀子眼看著就要掏空他們老兩口的家底了。
這大半個月裡,她和老頭子天天黑裡夜裡的睡不安穩。
既希望孩子們能學好以後考出個名頭,又盼著要是不行就趕緊回家來乾活。
年紀不小了,一個個的都是半大的小子。
可是能乾不少活的。
而且還不用再往縣城扔束脩的銀子了啊!
所以,沈婆子現在越發看不上在家裡的三個兒子。
動不動就想發火……
沈老漢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旱煙袋。
不管老二,還是老四,都欠收拾。
讓老伴收拾一頓也好,省的一個個的都隻想找他老人家的麻煩。
“看您說的,我剛剛在外麵就聽到您在叫我們呢,怎麼又讓我滾啊?”
“爹,我娘說話不算數,您給我銀子!”
“臭小子我看你找打,就知道銀子就知道銀子!”
沈婆子氣的怒目圓睜,罵聲不落。
臭老四竟然連她的短也揭。
還是當著她這個老娘的麵揭的。
沈婆子氣的不行,順手抄起牆角那把破舊的大掃帚,作勢就揮了過去。
這時,一個瘦弱嬌小的身影從四房的屋裡跑了出來。
“娘,您不能打孩子爹。”
“老四是我兒子,咋滴不能打?
再不打你們一個個都得上房造……”
沈婆子一句話沒說完呢。
身形單薄的李氏一過來,在沈婆子麵前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
沈婆子:……不是,老四家的現在怎麼被老四教成這個熊樣了?
沈守義:……商量好的也沒這一糟啊!
雖然不知道為啥媳婦兒突然跑出來擋著他發揮,但沈老四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他也來不及繼續裝下去跟爹娘討銀子了,麻利的接倒下去的媳婦。
“娘,你怎麼能對我媳婦動手呢?”沈守義控訴的瞪著沈婆子。
沈婆子差點被沈老四說的話給氣死。
老四媳婦她就是裝一下樣子的好吧?
一大早她吵吵嚷嚷的,但到現在她手裡的掃帚還揚著沒打下去一下呢!
再說,她打也是打自己兒子,這四個兒媳婦她向來是一根手指頭也沒動過的。
見沈守義還在控訴的看著她,沈婆子頭疼的不行。
沈老漢的旱煙袋也不抽了。
剛開始他也以為是這老四夫妻倆,又見老大來家裡拿給趙舉人送禮的銀子故意鬨騰的。
但現在再看被老四扶著的兒媳婦臉色兒確實不好看。
“找大夫,快點的!”
“爹,我可沒銀子,你把銀子都給大哥拿走了,我媳婦還能看得上大夫嗎?”
“……”
沈婆子虛指了一下被老四說的噎住了的老頭子。
她把掃帚扔到一旁,過來幫著扶李氏進屋:“閉嘴吧你,趕緊去請李大夫過來看看!”
“老二,你死屋了嗎?快去把李大夫請來!”
“知道了娘,我馬上去!”
穿戴整齊的沈守信從二房的屋裡竄出來,一溜煙的直奔院門。
沈守禮也跟著跑出,一塊去請大夫去了。
隨後,二房的錢氏和三房的孫氏也都從屋裡跑過來關切的道:
“老四家的你這是咋滴了?”
“地上多冷啊,可不興躺的。”
沈老漢、沈婆子都無語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