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諾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日曆，數字"30"被紅色圓圈標注——雅詩項目最終提案倒計時。過去兩周，她帶領團隊熬了五個通宵，方案反複修改了十七版。今天下午，周墨將進行最後一次內部審核。
"小諾，周總監讓你去他辦公室。"李敏探頭進來，壓低聲音，"他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林小諾整理了下衣領，拿起平板電腦。走過辦公區時，她注意到同事們投來的目光中帶著某種好奇——自從王莉調職後，她成了公司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人羨慕她得到周墨青睞，也有人猜測他們關係不一般。
周墨辦公室門半掩著。林小諾敲門時，聽見裡麵傳來爭執聲。
"這事沒得商量。"張維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出。
"你知道後果。"周墨的回應冷靜中帶著警告。
林小諾進退兩難時，門突然開了。張維大步走出，差點與她撞個滿懷。他臉色陰沉，目光在林小諾臉上停留片刻，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進來。"周墨的聲音從辦公室傳來。
林小諾走進去，發現周墨站在窗前，背影緊繃。辦公室裡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雅詩方案準備得怎麼樣？"他轉身問道，語氣如常，但眉頭微蹙。
"最終版在這裡。"林小諾遞上平板，"但還有兩個數據需要市場部確認。"
周墨快速瀏覽著方案，右眉微微上揚——林小諾已經學會解讀這個小動作，代表他基本滿意。但今天，他的眉頭很快又皺了起來。
"這部分需要重做。"他指著市場分析章節，"競品最新動態沒更新。雅詩的主要對手上周發布了新品，主打"無添加"概念。"
林小諾心頭一緊："我馬上修改。還有彆的嗎？"
周墨放下平板："今晚我要見重要客戶，明天上午飛上海。你負責最終審核，有問題直接聯係我。"他頓了頓，"無論誰提出修改意見，都必須經過我確認。"
這個囑咐很不尋常。林小諾點點頭，注意到周墨辦公桌上放著一個陌生的黑色文件夾，上麵印著紅色"絕密"字樣。
"還有事？"周墨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沒有。"林小諾收回視線，"我這就去改方案。"
走出辦公室，她心跳如鼓。那個文件夾太顯眼了，不像是無意中放在那裡的。周墨是想讓她看見嗎？還是某種測試？
下午六點，辦公區逐漸空蕩。林小諾修改完方案，伸了個懶腰。窗外烏雲密布，天氣預報說今晚有暴雨。她正考慮是否該早點回家，周墨的助理匆匆走來。
"林小諾，周總監讓我轉告你，他直接去機場了。"助理遞來一把鑰匙，"這是他辦公室的備用鑰匙，需要你幫忙找一份文件發給他。"
林小諾接過鑰匙，金屬觸感冰涼："什麼文件？"
"他沒說具體，隻說在左邊第二個抽屜。"助理看了看表，"我得走了，孩子發燒。麻煩你了。"
鑰匙在掌心漸漸變暖。林小諾等辦公區完全沒人後，才走向周墨的辦公室。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噠聲，在安靜的走廊格外清晰。
周墨的辦公室一如既往地整潔。林小諾走到辦公桌前，猶豫了一下才拉開左邊第二個抽屜。裡麵整齊地放著幾份文件，最上麵那個正是她白天看到的黑色文件夾。
手指觸到文件夾時，林小諾莫名有些心虛。這感覺像在窺探什麼秘密，儘管是周墨授意的。她深吸一口氣，打開文件夾。
第一頁就讓她愣住了——這是雅詩項目的合同，但不是她所知的版本。合同條款中明確寫著"承諾不承接同類競品項目"，而就在上周，公司剛簽下雅詩最大競爭對手蘭蔻的年度合約。
"這不可能..."林小諾快速翻到合同末尾，簽名欄赫然寫著張維的名字，日期是三個月前——遠早於雅詩項目啟動。
她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來電顯示"周墨"。
"找到了嗎？"周墨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背景音是機場廣播。
"找、找到了。"林小諾聲音發緊，"但是..."
"但是什麼？"
"這是雅詩的排他協議，可我們明明接了蘭蔻..."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把文件放回原處。"周墨最終說，"什麼都彆做，等我回來。"
"可是這涉及——"
"小諾，"周墨打斷她，聲音異常柔和，"相信我。現在回家吧，要下雨了。"
掛斷電話，林小諾機械地把文件放回抽屜。她的手微微發抖，腦海中閃過無數疑問：周墨早知道這件事？為什麼不阻止？張維為什麼要冒這種風險？公司會麵臨什麼後果？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隨即是震耳欲聾的雷聲。暴雨傾盆而下，敲打著玻璃幕牆。林小諾站在窗前，看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就像她此刻混亂的思緒。
她應該舉報這個違規行為嗎？作為項目負責人，她有職業道德義務。但如果這樣做，會直接牽連周墨...想到他電話裡那句"相信我"，林小諾的心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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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林小諾差點叫出聲。她轉身看見周墨站在門口，西裝被雨水打濕，頭發滴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