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雪花紛揚。
聽燭身前,那根白燭依舊燃著,好似風吹不熄,雪淋不滅。
隨著李十五靠近,一位瘦骨嶙峋,滿是皺紋老漢兒出現場中,自是那朱九斤。
這段時間,對方一直被置於棺老爺之中。
哪怕是不吃不喝,仍是活得好好兒的。
當然,嘴上那是求饒聲、哀嚎聲不斷。
“大人,就饒了小老兒一命吧!”
朱九斤癱坐在雪地之中,滿眼驚恐之色,他可是看到了,之前待得地方有著一座人腿山,那才叫一個嚇死老天爺。
李十五瞥頭望了一眼:“這老頭兒到底是什麼?”
“為何能以‘肋骨為籠,血肉為鎖’,又為何人死了之後,會出現為他腹中?”
此刻。
聽燭一對八卦眸子不停旋轉著,其中有玄光綻放,同樣在打量著朱九斤。
“李十五,你彆瞅這老漢兒如今蒼老不堪,一副邋裡邋遢鄉下老頭兒模樣。”
“那可能是因為,他生錯了時候。”
“又或者說,他不得法門。”
“這個時候的大爻,無人知曉他究竟有多麼與眾不同,又身負何等大的潛力。”
聽燭話音一頓,接著道:“我也不知如何稱呼他,隻是他以身為獄,囚禁亡者。”
“不如,就以‘獄人’相稱吧!”
李十五神色一凝:“獄人?”
“這倒是貼切,隻是為何會有他的存在?”
聽燭緩緩搖頭:“不知,我隻能儘力推算出,有他這麼個‘獄人’存在,至於為何會有他,毫無頭緒。”
聽燭說著,麵上布滿迷茫之色,喃聲道:“他的出現,仿佛那無根之水一般,沒有源頭。”
“李十五,還記得我曾給你講過,大爻像是沒有過去,亦是沒有未來。”
“而沒有過去,代表著如今這大爻,同樣是無根之水,你明白嗎?”
李十五不作聲,隻是隔著重重風雪,朝著遠方望去。
依稀看到,一位又一位頂著碩大八卦腦袋的身影,正互相追逐,打鬨,你吞我我吞你,說不出的滑稽與荒誕。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他收回目光,低沉念叨一聲。
“知道一點。”,聽燭點頭。
“那你看我像李十五,還是像乾元子?”,李十五突然抬頭盯著他。
聽燭:“……”
他蹙了蹙眉,接著取出一張白紙,上寫有乾元子生辰八字,又掏出一隻琉璃瓶,裡麵是一滴李十五殷紅血液。
“你彆急,聽我慢慢講。”
“其實,你的血液和乾元子八字對應的上。”
“按道理講,你們兩個應該是同一人的。”
“隻是,偏偏乾元子都有八字,可哪怕用儘方法,都是推算不出你的八字。”
“所以,這太矛盾了。”
天地間風雪猛地翻湧,一片白芒。
李十五額心之上,兩片銀鱗時隱時現,模糊不清。
聽燭望著他,語氣似是規勸:“還記得我曾給你說過的,相信眼中看到的,千萬莫要去鑽什麼牛角尖。”
“你與你師父的關係,真的太複雜了。”
“好似萬千因果纏繞,最終裹成一團亂麻,看不穿,理不順。”
“所以真相究竟如何,這一切,終究還是需靠你自己去尋!”
李十五身後,老道盯著他突然道:“徒兒,你到底是誰?是不是想害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