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上,聽燭之聲繼續著。
“在我八歲那年,三位師父曾單獨將我拉到一旁,一問我願不願意當國師,一問我想不想每日都是吉日,一問我想不想吃糖。”
“我對當國師無感,吃糖又不能承認。”
“於是問道:每日都是吉日,啥意思?”
此刻光幕之上,恰是出現這樣一幕場景。
那是一處梨花樹下,梨花簌簌而落,好似白雪飄零,一片接著一片。
三位卦宗老頭兒,小小聽燭皆在。
其中一老頭兒大喝一聲:“不好,今日對為師來講,乃大凶之日,不得出門,否則怕是多災多難啊!”
“哎,本是想下山進城,給徒兒你……”
聽燭忙道:“師父啊,那可怎麼辦?”
老頭兒忽地一笑,得意中透著一抹猥瑣勁兒:“好辦,這份八字大凶,為師換一份八字出門就是。”
“為師足足二十萬八字,非得挑一個吉利點的出這趟門,若是為師想啊,天天都是吉日!”
“嘿嘿,趕明兒啊,再去找天道老弟喝喝酒,教其怎麼當好一個‘天’!”
隻是此話一出,懷素和另一位老頭兒儘是鄙夷,似在講你可真不害臊,吹牛可彆帶上我等!
“徒兒,想不想學啊!”,自稱二十萬八字的老頭彎下腰,笑容愈發猥瑣。
“學!”,聽燭重重點頭,“我也要二十萬八字,抽天道耳光!”
“咳咳,徒兒,抽耳光大可不必,咱卦宗都是講理的人,就饒了天道這一次。”
老頭兒悄咪咪瞄了瞄天,接著道:“聽燭徒兒啊,今後出門在外,可彆說為師教你這些的,為師這大把年紀,可不想出這些風頭!”
“你就說懷素教你的,他心性比不上為師,這風頭給他出!”
李十五見這一幕,眼角一抽。
“這八字多了,原來是這樣用的啊!”
“還有這位卦宗老頭兒,瞅著倒是比懷素老道有意思多了,可惜未曾與他打過交道。”
在他身後,乾元子模樣老道一副氣衝衝模樣。
“徒兒,為師才是最有趣的,他們三兒都比不過。”
“不信,你將種仙觀讓給為師試試?”
光幕之中,聽燭聲又起。
“哎,那一日,我稀裡糊塗就答應了三位師父。”
“我隻記得當時,懷素師父望著我滿眼歎息,似有些於心不忍,可終究不曾說什麼?”
“也是那時,我得到了一隻卦蟲,它竟是會動,宛若活物一般,神奇中又夾雜著一種詭異莫測。”
“自那時起,我真正成為一名卦修!”
“師父對我講,至今以後,聽燭有聲,便是活,聽燭無聲,便是隕!”
“我不明其意,又或是少年心性使然,總想著也能像另一位師父那般,擁有足夠多的八字。”
“隻是啊,殘酷往往是不經意般,就發生了。”
聽燭話聲,漸漸變得淡漠,好似眉峰染上霜雪一般,說不出的冷冽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