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李十五瞪大了眸子,眼睜睜望著這一幕。
他看到,那嬰兒先是一雙手探了出來,而後以一種近乎蠻橫的方式,從金鐘胸口處將整個身子掙脫了出來。
“咯咯咯~”
“咯咯咯~”
這嬰兒渾身血淋淋的,口裡不停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笑聲,在這深夜雪穀之中顯得如此猙獰可怖。
同時李十五還看到,這嬰兒生得極為畸形,它得麵部是整個凹陷下去,額骨卻是尤為突出,像個活壽星似的。
同時它嘴唇開裂,比兔唇更加醜陋不堪,甚至臉頰位置還有一道指長的豁口。
李十五不知如何形容,反正若是他尋常時候看到了,怕是忍不住想一腳給它直接踩死。
而在這醜嬰的身上,還纏著三條鮮紅肉臍帶,正和金鐘胸口位置緊緊相連。
“公……公子,這是何物?”,李十五取出半臂長柴刀,一副忠心耿耿之色,“公子若是需要,屬下立馬一刀斬了他!”
一聽這話,那嬰兒立即露出一副極度凶狠之相,惡狠狠盯著李十五。
“乖!”,金鐘撫摸著嬰兒腦袋,算是安撫。
接著道:“我方才說了,惡氣修行是一把雙刃劍。”
“它除了能激發人體本身潛能,更能一步步腐蝕人的心智!”
“這也導致,本公子修行出了岔子!”
金鐘望著身前嬰兒,微笑道:“結果就是,弄出了這麼一隻惡嬰!”
李十五皺眉:“公子,就沒有辦法解決了?”
金鐘道:“辦法,自然是有的!”
“就是用一種極為特殊火焰,不斷焚燒這隻惡嬰,等於是將它重新塑造,把它從惡嬰變成一個好孩子。”
“隻是啊,這個過程太痛苦,太痛苦了。”
“比剝皮抽筋,噬魂銷骨來得更痛,且更讓人難以承受。”
“就連本公子啊,都是受不了這份苦頭,我寧願去死,都不想再遭這罪!”
一青年忍不住道:“公子,那您接下來修行怎麼辦?”
金鐘嘴角露出笑意:“惡嬰也是嬰啊,大不了,一條路走到黑唄!”
李十五身後,老道一副憂心忡忡模樣:“徒兒啊,早叫你善良一點了,為師都不敢想,你元嬰破境時到底會鬨出多大岔子。”
金鐘又道:“其實在‘山上’時,本公子一直被我那山官父親關在禁地之中。”
“他一開始勒令我,必須將惡嬰修正過來,否則不能離開一步。”
“因為‘人之山’有禁令,凡是修出惡嬰者,皆不能隨意在外走動,恐危害世間,且一經發現,人人有那先斬後奏之權,甚至任何人不得追責。”
青年道:“公子,那您怎麼跑濁域中來了?”
金鐘唇角露出笑意:“因為啊,修正惡嬰這個過程實在太痛了,幾次三番下來,折磨得本公子痛不欲生,寧願自我了斷也不願繼續下去。”
“我那山官父親,見我這般模樣也有些心軟了。”
“所以,他就將我放了出來。”
“甚至打開‘山上’和濁域之間的封印,將我給送到濁域!”
金鐘朝著雪穀深處望去,神色一凝,猛聲道:“以本公子天潢貴胄之軀,來到這濁域後,想殺誰殺誰,想乾嘛乾嘛!”
“誰人敢問?誰人敢攔?”
“這‘山官’二字,那就是天!”
“咯咯咯~”,與他心臟臍帶相連的那隻畸形惡嬰,也隨之發出一串串尖銳笑聲。
見這一幕,李十五俯身一問:“公子,以傳說中山官大人之尊,都沒辦法幫您將惡嬰修正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