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此地不知隔了多遠。
又一座小城之中。
“隆…咚鏘…”
“隆…咚鏘…”
細密鼓點銅鑼之聲,小小的紅木戲台,瘦骨嶙峋卻帶著笑的濁域百姓,一紅一白打著腮紅的雙簧祟,漫天的鵝毛大雪……
一切的一切,構成了一幅荒誕而鮮活的濁域浮世繪。
紅衣戲子掐著花指,一板一眼唱道:“本狗可善,狗中第一善,最喜將人吊空中,最愛把人背後捅。”
白衣戲子小腿走著台步,一身肥大戲袍看著更是喜感十足,同樣掐著嗓子:“本傻可智,傻中第一智,是人是狗分不清,錯把惡狗當善蓮。”
紅衣戲子:“智兄,我可善!”
白衣戲子:“狗弟,我可智!”
兩祟手拉手,在戲台上蹦噠著轉圈圈,樂得近乎站立不穩,那惟妙惟肖的唱詞兒,更是惹得台下百姓們大笑連連。
“我可善……”
“我可智……”
一個時辰之後。
兩隻半人高,圓乎乎,打著兩團腮紅,拖著肥大戲袍的雙簧祟,又是手拉著手,在雪地中蹦躂著朝前走去。
“智啊,趕緊去下一個地方開台,這次我要演臭外地的,你演大傻子。”
“善啊,走著走著!”
“咯咯咯咯……”
隨著一連串兒刺耳笑聲響起,兩祟又是消失不見。
至於它倆的雙腿,就像沒有任何影響似的。
匆匆之間,又是兩日已逝。
這兩日,李十五試圖主動去降祟,可是卻連隻祟影兒都沒瞅見。
同時煉製善丹一事,也根本沒有著落。
他的時間太緊了,就連修行都是沒空,全靠十道力之源頭自行運轉,可即使如此,李十五覺得自己不久就要中期了。
再過個三年兩載的,說不定他也得結嬰了,或許是一隻……前所未有之惡嬰。
也是這時。
他手中那隻白玉官印,第一次有了響動。
“濁域所有鎮獄官,速來!”
一處雪地之中,李十五停下腳步,凝聲道:“鳴泉那次,是通過嗓門將我們喊過去的。”
“這一次,則是通過官印。”
“看上去,這一次像是真的,不過依舊得小心為上。”
李十五說罷,麵部骨骼開始不斷發生變化,僅是幾息之間,就化作了一張滿臉老人斑黑麻子,歪嘴大小眼的老道模樣。
他如此做,是怕金鐘突然出現,將他給認了出來。
五個時辰之後。
燭域,八十位鎮獄官集結完畢。
之前死去的那些,不知被誰又重新任命了一批。
“善蓮!”,某位滿頭黑白發絲的智男,滿眼興奮得朝著李十五而來。
“這……你都能認出我來?”,李十五納了悶了。
妖歌笑道:“你麵容能變,偏偏一身‘善’味兒,根本做不得假啊,哈哈哈!”
說著,就是神色難看至極。
獰聲道:“善蓮,咱倆名聲怕是被毀了,那兩狗玩意兒雙簧祟,竟是扮作你我二人,在八十間濁獄之中來回開台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