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愈大,風愈急。
金鐘渾身散發著的那種刺鼻腐爛味,裹挾著寒風,充斥著在場人族又或是異族鼻腔,且直往肺腑裡鑽,讓他們忍不住作嘔。
“這玩意兒是?且他究竟是在說什麼?”
“根本聽不清,他身子都爛成這樣了,更何況咽喉嗓子!”
聽著耳畔亂語紛紛,李十五小心打量著那道恐怖身影。
他記得金鐘上一次出現時,雖同樣軀體破碎,卻並不像現在這般腐爛不堪,簡直跟從墳裡挖出來爛了一半的屍體似的。
且之前,對方話聲雖同樣低沉沙啞,隻是多少能聽得清。
這次則是不同,他口中吐出的字仿佛生鏽粘在一起一般,那是一個詞都聽不清楚。
“這不應該啊,金鐘莫不是腐爛到一半,突然又重新站了起來?”,李十五皺著眉,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且隨著他不斷思索,突然將目光鎖定在某道君身上,他記得對方有一瞬間亮出了紙人羿天術。
此刻。
妖歌一步踏出,攔在金鐘身前。
沉聲道:“妖某管你是人是鬼,今日這場守山之爭,該在此刻止住了,明白?”
然而迎接他的,唯有金鐘一巴掌。
“轟!”一聲。
妖歌軀體倒飛而出,砸在守山台磚石之上,激起一聲震耳欲聾巨響,更帶起碎石飛濺,煙塵彌漫。
眾:“……”
妖歌所跌落位置,正在李十五身前。
雲龍子扶額道:“這位人族之智,你鬨著玩兒呢?”
妖歌回頭怒喝:“你懂什麼?!”
“妖某若是願意,一句話就能讓濁獄翻天,至於這不知名孽障,妖某還不願與他太動乾戈!”
李十五則是凝聲詢問:“你之前不是見過他嘛,這就認不出來了?”
妖歌猛地起身,死死盯著金鐘那一道身影:“見沒見過,咱們稍後再講!”
“隻是朝……陽,這孽障似衝你而來。”
“妖某現在幫你將他拖住,而你需要做的,就是繼續將這些山上人活剮了,以此脅迫那些所謂的‘大人’現身,為濁獄億萬之民求一條活路。”
妖歌深吸口氣:“朝陽,你之善,我是放心的,大膽去做便是!”
雲龍子目光,不斷在兩者間交替。
接著目露驚悚,狠吞了一口唾沫,連滾帶爬不斷後退,求饒道:“這……這好端端的,怎麼又開始剮人了?兩位大爺,還請饒過小弟一馬……”
“轟!”
“轟!”
猛然間,又是兩道巨響聲響起,連帶碎石亂濺,且傳來陣陣骨骼斷裂之聲。
前者,是妖歌再次被扇得倒飛而出。
至於後者,則是某道君口中喋血,單膝半跪於地上,嘴角溢著血沫。
李十五目色泛寒:“這位道君,你既是人族,又為何修人家紙人一族的紙人羿天術?他人之物不得擅自覬覦,這點道理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