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台上,風雪之中。
李十五手持紙弓,又是滿弓如月,凝聚出一根血紅箭矢,帶著湮滅殺機,射在金鐘那顆腐爛且破碎人頭之上。
同時抬頭望天,猛喝一聲。
“各位‘山上’大人,濁獄朝陽在此,狀告金鐘與其背後山官,叛我人族,私通外族,有謀逆不臣之心,還望明鑒!”
李十五嗓音如驚雷炸響,穿透風雪,響徹在這昏沉天地之間。
而他此刻,看著同樣是慘不忍睹。
半個腦袋,都被金鐘給拳砸的乾癟下去,甚至擠壓之下,右眼眶眼珠子都已爆開,爆出的汁液黏在臉上,腹腔之中更是肺腑被搗了個稀碎……
他能在這般慘狀之下活著,且最終壓了金鐘一頭,一嘴將其頭顱撕扯下來,皆是因為種仙觀‘種仙’之緣由。
畢竟他仍算是血肉之軀,可金鐘本質乃是一具‘死傀’,且是一尊不知修為多高的山官,親自煉製出來的……
而聽到這番話。
在場它山異族並無多少反應,唯有這些‘山上’之修,個個雙眸圓睜,神色呆愣。
山官,背棄人族?
鬨呢!
他們望著那一道破碎身影,除了震撼難以言喻之外,心中更是生出一種深深的無言以對。
就今夜這這場守山之戰,這朝陽到底鬨出多少事了?就跟台上唱大戲似的,一台接著一台,簡直沒完沒了。
投異族,叛人族,引異族攻山,接著老子最強,你們都是汙蔑於我,而後開始活剮他們,又為濁獄之民求活,再之後戰那怪物,最後竟是大言不慚狀告一尊山官……
唯有那三隻紙人,一直盯著李十五手中紙弓,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這味兒太對了,真正的紙人羿天術!”
“隻是不可能啊,此術非紙人一族不可習會,且傳言我族之術擁有處決‘天’的權柄,那十五道君雖同樣能施展的紙人羿天,卻差了神韻。”
“咳咳,你們說說,這小子會不會同樣是一尊紙人?”
“唰”一聲,雲龍子手中祟扇打開,上又多出一排字跡……俺要跟他,他整活兒比你好玩兒多了!
陰濕鬼男雲龍子麵頰一抽,忙將祟扇揣緊,而後語氣凝重道:“朝陽,你這話可開不得玩笑!”
“要知道山官,對於整個人族而言,皆是那高居山巔,庇佑眾生之存在,你若是汙蔑於他,便是罪無可赦,無人會可憐於你!”
一時間。在場人族目光閃爍不斷,個個露出深思之色。
他們算是聽明白了,以李十五的意思,那腐爛怪物竟是一尊山官親自煉製出來的,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與此同時。
某道君嘴角血跡未乾,定定盯著那一道身影。
緩聲道:“時雨,你知道他是誰吧!”
女聲起:“嗯,道君你也應該猜到了。”
“嗬!”,某道君步伐幾經踉蹌,竟是湧現出一種深深挫折之意,“時雨,我又活在他這個假人影子之中了啊!”
“是不是就像他所說的,我因心中秉持善與正義,因此處處受限,才是被他玩弄於鼓掌?”
他抬頭望天,目中似有茫然一閃而過:“難道在這世間,終究是惡壓了善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