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你且說說,既然他是由我創造出來,那麼他的命就是我給的,若是我自裁於世,這假人會不會跟著我一起命隕,不再為禍世間?”
女聲一陣沉默,過了十數息後才突然微笑道:“道君啊,你能贏過他的,我信你!”
某道君點頭,神色隨之堅毅下來,拖著傷軀跳下守山台,隨之消失茫茫雪夜之中。
隻聽風雨中有聲依稀傳來:“時雨,我在山上時,特意備下了諸多吃食,以我全力,能救多少是多少吧!”
女聲同樣如空穀回應,滿是笑意道:“道君不愧是你,依舊衣不染塵……”
守山台上。
李十五盯著某道君離去方向望了一眼,喃聲道:“刁民黃時雨,你究竟要害我什麼?”
與此同時,妖歌同樣抬頭望天,神色犀利道:“妖歌在此狀告山官,背叛我人族!”
他冷哼一聲:“故還請各位所謂的‘大人’們,給我這人族之智一個交代!”
雲龍子見此,無奈道:“這位兄台,你知道他告的是誰嘛,就跟著一起吆喝,萬一他故意潑汙水又如何?”
妖歌回頭,目色凜然:“你的意思是,堂堂人族九成九善,外加我這個人族之智,會故意汙蔑於人了?”
“孰是孰非,我不比你們分得清?”
戰場之中,在李十五又落下一箭之後。
金鐘之軀體,終於不再動彈了,仿佛徹底失去生機,隻剩下成堆的腐爛碎肉。
李十五一個身形不穩,向後退了一步,同時長長鬆了口氣。
接著低聲呢喃道:“這都沒人嗎?不應該啊!”
今夜這台戲,他已經唱得夠久,是時候該隆重謝幕了,可偏偏這機會,他等了許久都不曾到來。
“濁獄之民朝陽,狀告……”,他又是仰天長嘯一聲,僅剩下的左眸之中,滿是堅毅與決絕。
也就在此刻。
守山台上虛空,終於是晃動起來,如秋葉飄落平靜水麵,蕩漾起圈圈細碎漣漪。
一青銅門戶,在眾目睽睽之下浮現而出。
隨之一道人影,自門戶中一步踏了出來。
其麵容六十有餘,卻是身量挺拔,身著一襲素雅長袍,雖無繁複紋飾,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氣勢。
“你是山上來的大人?”,李十五目帶打量。
這人修為,肯定高於在場生靈,至於高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老者背負雙手,望了空中那鎮人圖一眼。
才收回目光,神色漠然道:“小子,你當真能作啊!”
“漫長歲月以來,守山之戰皆年輕一輩之事,年長者皆不可逾矩,偏偏你想方設法,非逼著我等現身!”
“今日,你若是不給個說法,此事怕是沒完了!”
李十五神色不變,拖著殘軀俯身一禮:“這位前輩,晚輩說了要狀告山官!”
老者吐字愈寒:“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