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話聲,仿佛山崩一般,壓得李十五身形不穩,耳膜之中回音不斷。
“老頭兒,朝陽的話就是證據,這難道還不夠?”,妖歌站了出來,與之橫眉冷對。
李十五抬手,示意其閉嘴。
而後沉聲道:“前輩,官者,鎮守此山,庇護眾生,人族之前驅者,是也不是?”
老者點頭:“自然!”
李十五:“傳言人山有律令,凡是修出惡嬰者,不能踏出一步,恐其心性大變下,為禍世間,是也不是?”
老者又是點頭:“是!”
下一刹。
隻見李十五猛地抬頭,那凹陷的麵龐之上,是滿腔的悲憤與之怒意:“大人,這金鐘乃是山官之子,他修出惡嬰!”
“而他的山官之父,竟是放任其到濁獄,任由他屠城,殺人,嗜魂,以殘害虐殺他人為樂,就為了滿足自己病態般的殺人之欲!”
李十五深吸口氣,字字珠璣道:“我隻知,若今日無人站出,那這世間,便再無人能替無辜者討回公道,也再無公平所言!”
“前輩你說,那山官是否有罪?”
場中,一片寂靜。
妖歌眸光晃動,心中不斷泛起波瀾:“善……朝陽,你之善,已經滿了,滿了啊!”
然而老者,卻是目光平靜,深邃蒼老眼眸之中,根本不見有絲毫觸動。
他輕笑一聲,語中似有輕蔑:“山官大人,當然無罪!”
李十五怒道:“可他觸犯人山律令了!”
老者搖頭:“山官大人,何時觸犯人山律令了?”
“他之親子,哪怕修出惡嬰,也根本沒有為禍世間,隻是到濁獄中來小小放鬆一下罷了,而殺這裡的人,稱得上罪孽嗎?”
“如今濁獄斷糧,怕是死者難以計數,反正橫豎都是餓死凍死,不如死在山官公子手中,也算是他們造化!”
四下,雜聲四起。
“傳言稱,有位山官之子命喪濁獄,不會就是那腐爛怪物吧,好像有人說是十五道君殺他的!”
“閉嘴,彆摻和這些事兒,免得惹火燒身!”
場中央,老者望了地上金鐘腐爛屍塊一眼,而後道:“小子,你還有證據嗎?”
李十五低著頭,語氣似有些悲愴:“所以前輩,可否給濁獄放糧?”
老者回道:“不放,哪怕你將在場人族又或是異族全部活剮並誅殺,皆是不放!”
“老夫再說一遍,證據!”
下一瞬。
隻見李十五輕撫耳旁棺老爺,一口木棺隨之出現,接著一身著青衣,生得絕美女子破棺而出,自是葉綰。
“郎……郎君……”
她悲鳴一聲,接著匐在金鐘屍塊之上肆聲痛哭哀嚎起來,目中情意流露,眼眶滿是淚水,仿佛心如刀割。
情之深,痛之切,竟是讓在場一些女修,同樣心有所感,情不自禁浮現悲傷之色。
至於李十五,則是手持一根不起眼紅繩,用其做了個包紮傷口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