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販毒的事吧。”陸浩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現在韓子龍花費精力，親自跑到金州省來提審冷鋒和北極狐，就是為了調查這些事，韓子龍都跟他提到過，懷疑金州省也有人在販毒，隻是不像滇省那麼猖獗，很可能是小範圍內的，所以一直沒怎麼引起省裡的重視。
現在戈三提到了這兩個人，陸浩馬上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戈三聽陸浩提到販毒兩個字，嚇得臉色都白了：“你們已經查到了？”
“正在查了，冷鋒和北極狐的身份，通過緬國警方的協助，已經都查出來了，隻是他們在金州省做的事，二人還在扛著，沒有交代。”陸浩並沒有隱瞞戈三。
這兩個人遲遲不肯吐露真相，戈三肯定知道原因，他把這些情況說出來，會從心理上讓戈三覺得他很坦誠，進而讓戈三更加放鬆對他的防備。
聽到陸浩這麼說，戈三才稍稍鬆了口氣，要是不跟陸浩聊這些，他都不知道。
看樣子金州省這次成立的專案組還真不是擺設，順著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居然真的快挖到他們大動脈了。
“他們的保護傘是？”陸浩說話並沒有繞彎子。
“陸縣長，這個問題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啊，難道還用我說出來他的名字嗎？”戈三笑了笑，彆有深意的反問道。
陸浩若有所思，馬上意識到自己沒猜錯，應該就是金明貴，而且金明貴上麵的領導，十有八九也是幫凶。
“他們貪汙受賄的證據，你手裡應該有吧？”陸浩厚著臉皮問道。
他指的不止是金明貴，還有金州省委常委，餘杭市委書記戚寶堂，甚至金州省委組織部長陳昌來，這些人都是很重要的領導，項美齡留下的證據裡，幾乎沒有涉及到他們，隻是在日記本上有過他們的名字。
可這些人肯定是有問題的，這是明擺著的事，要說他們清正廉潔，恐怕村長家裡的母豬都不信。
項美齡的日記裡可是提到過，這些比較重要的領導關係，基本都是戈三在親自維護，所以陸浩覺得戈三一定是知道內情的。
戈三再次歎了口氣：“我要說沒有，你肯定覺得是我不想交出來，其實我隻是知道他們違規做了很多事，可真的沒有他們違法違紀的證據。”
“我知道他們貪，但是他們貪汙受賄的錢，不是經過我的手送出去的，而是有單獨的一條線，完成了利益輸送，我根本插不上手，我日常隻是負責管理聚寶齋，維護跟這些領導的酒肉關係，衝虛道長故意弄了收支兩條線，明白嗎？”
戈三並沒有隱瞞陸浩，而是實打實說了出來。
陸浩反應很快，馬上想到了一個很形象的比喻，那就是衝虛道長身邊是有左膀右臂的，也就是所謂的左右護法。
如果戈三是左膀，那麼還有一個人在衝虛道長身邊，擔任右臂的角色，這個人和戈三各有所長，地位相當於右護法。
“你說的另外一條線是誰在負責？人也在金州省？”陸浩皺著眉頭問道。
見陸浩這麼問，戈三也興趣十足的回答道：“他大多數應該在金州省吧，但是有時候可能也會去外地出差，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在衝虛道長身邊肯定有這麼一個人。”
“你可以理解為這個人是管賬管錢的管家，他需要統計好每一筆賬的來源，並且分配好錢的支出，金州省這麼大一攤子事，聚寶齋這邊收的錢，肯定需要會計，錢都是要洗乾淨，一筆筆支出去的，除了項美齡負責的這部分，剩下那些重要領導的份額，都是我交給衝虛道長以後，衝虛道長再安排給這個人。”
“我告訴你，但是項美齡死後，衝虛道長很快就安排這個人查賬彙算了，當時聚寶齋入賬報上來的錢，實際上有一部分並沒有到賬，項美齡至少有價值幾個億的財產沒有交上來。”
“當時衝虛道長就斷定這筆錢被項美齡私藏了，讓我想辦法找出來，後來果然在盛陽市錦江彆墅區那邊發現了這筆贓款，隻是很可惜全都落到了你們手裡，包括項美齡留下的最後那些證據，這才導致柴勝利和項槐東等乾部相繼被查，我們一下子被逼到了懸崖邊上，在官場苦心經營多年的人脈關係，倒塌了很多很多，對我們影響非常大。”
“由此可見，身邊有個管錢袋子的人還是很重要的，衝虛道長年齡到了，他才沒精力去算這些賬，手邊有沒有這個人幫他管財務，他早就累死了。”
戈三一番話說下來，算是把衝虛道長身邊這個人的作用，徹底講清楚了。
在他心裡，他覺得管財務的人比自己更重要，更安全，他沒有這個能力，這是需要專業會計知識和財務經驗的，他一個沒學曆的大老粗根本乾不來。
假如陸浩能把這個人抓到，那對衝虛道長和某些領導而言，一定是致命的打擊，他甚至能想象到，這個管錢的人一旦被抓，衝虛道長恐怕會暴跳如雷，血壓飆升，遠不像現在放棄他這般無所謂。
“如果專案組要去查這個人，你是不是能幫著提供一個方向？”陸浩關心道。
戈三臉色認真：“這個管家很神秘，你應該知道，越是給他們管錢袋子的人，越是不會隨便拋頭露麵，因為一旦他出事了，向領導利益輸送的賬目，很可能就會落到紀監委手裡，這個角色太重要了。”
“所以這個家夥這些年，比衝虛道長都低調，我跟在道長身邊這麼多年，大家都在金州省，我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從來沒有見過他一次，可想而知對方藏得很深，行事非常的小心謹慎。”
戈三自從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以後，他曾經想去弄清對方是誰，但還是沒有膽子查到最後，因為越是接近真相，越容易被衝虛道長發現，他會被打上有二心的標簽，下場很慘。
所以戈三一直不敢亂查，隻能通過這些年和衝虛道長打交道的各種細節，來琢磨這個人的身份，如今還真被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他打算告訴陸浩，因為這也是他報複衝虛道長這夥人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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