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土灶裡柴火劈啪作響,他現在動作嫻熟,完全不像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連生火都要讓陸夢幫忙。
灶台邊的水缸映出江寧意的倒影——淩亂的發絲,泛紅的眼角,還有脖子上若隱若現的痕跡。
江寧意臉一熱,下意識拉了拉衣領。
“怎麼起來了?”陸洋突然回頭,目光觸及她時立刻柔軟下來,“不多睡會兒?”
江寧意抿嘴一笑:“你今早不是要回部隊?我想...”話沒說完,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陸洋一個箭步衝過來扶住她,溫熱的大手穩穩托住她的腰。這個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放在以前,他肯定會手足無措地保持距離。
“疼嗎?”他聲音裡帶著心疼,手指輕輕按揉她後腰的肌肉,“我昨晚太...”
陸洋現在回想起來昨晚那些瘋狂的舉動都覺得自己怎麼那麼沒有定力。
江寧意捂住他的嘴,耳尖通紅:“彆、彆說了...”
陸洋的耳朵也紅了,但沒像往常那樣逃開。他清了清嗓子,突然彎腰把她打橫抱起。
“啊!”江寧意輕呼一聲,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放我下來...”
“彆動。”陸洋抱著她走到灶台邊的矮凳前,小心翼翼放下,“你坐著指揮,我來做飯。”
江寧意仰頭看他,他的下頜線條堅毅又溫柔。她突然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刺刺的觸感讓她指尖發麻。
“怎麼了?”陸洋低頭蹭了蹭她的掌心。
“就是...想確認一下。”江寧意小聲說,“你真的在這裡。”
陸洋喉結滾動,突然單膝跪地與她平視:“我在這裡,江寧意。不管是陸漾還是陸洋,愛你的人就在這裡。”
這句話讓江寧意鼻尖一酸。她傾身向前,額頭抵住他的肩膀:“我知道...我就是有點怕這是一場夢。”
陸洋輕撫她的後背,動作溫柔得像灶膛中閃爍的火,“要不要我掐你一下證明不是夢?”
“你敢!”江寧意笑著捶他,卻牽動了酸痛的肌肉,忍不住“嘶”了一聲。
陸洋立刻緊張起來:“很疼嗎?我幫你揉揉?”
得到默許後,他的手掌貼上她的後腰,力道適中地按摩起來。
江寧意舒服得眯起眼睛,像隻被順毛的貓。
“你這手法...唔...跟誰學的?”她含糊地問,疲憊的困意在慢慢席卷上來。
“剛到部隊的時候,每天訓練完渾身都像散架一樣。”
陸洋的手掌在江寧意腰際打著圈,力道恰到好處,“我們新兵連的班長教了這套手法,說是祖傳的軍中推拿。”
他的拇指按在江寧意脊椎兩側的穴位上,引來她一聲輕哼:“疼...但舒服...”
“這裡淤堵了。”陸洋放輕力道,“新兵連那會兒,我們天天都要互相按一按,不然第二天根本爬不起來。”
江寧意微微睜開眼,她突然意識到,這半年裡陸洋確實經曆了太多她不知道的故事。
“你一定...很辛苦吧?”她輕聲問。
陸洋的手頓了頓,“負重三十公斤跑五公裡,冬天在雪地裡匍匐前進,槍管凍得粘手...”說著說著,他突然笑了,“不過現在想想,那些苦都值得。不然哪能練出這身本事給你按摩?”
江寧意轉過身,捧住他的臉:“我是說...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什麼都不懂,還要假裝是另一個人...一定很孤獨吧?”
陸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沒想到江寧意會想到這一層。
原身的記憶對自己來說確實像蒙著一層霧——剛穿越時的恐慌,對陌生身體的排斥,還有時刻擔心被識破的焦慮...
“最難受的是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