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慧深吸口氣,對寧梔道:“我和陳麗去跑,小寧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
十分鐘,時間太緊了。
演出開場是舞蹈,寧婉清領舞,她沒想到自己打消使絆子的想法,結果絆子自己找上來,甚至會影響到她,頓時心情複雜。
她沉默站在一邊,既不著急,也不是一點表現都沒有。
這個時候,她不想節外生枝,讓人看出她的‘不團結’。
寧梔招手喊來樂器隊的人,點出幾個會古典樂器的隊員:“之前我有試過的備選方案,你們還記得嗎?”
誰能想到有備無患,鬨著玩讓配合起來的古典樂器演奏,這下成了救命稻草。
方國兵佩服的五體投地,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他是真想給寧梔磕一個。
想當時自己還覺得寧梔多此一舉,現在看著正在商量改音樂的幾人,他得豎起大拇指,誇一句,有遠見!
如果馬曉慧他們找不回樂器,或者遲了,那寧梔這支古典樂器隊就是他們的希望!
古典樂器,並不比西方樂器差。
不過是現在人還沒有對西方祛媚,多少有點崇洋媚外的心理,文工團選擇方麵有時候會選擇相對‘國際化’的樂器。
方國兵看向從容指揮的寧梔,恍然想起她曾經說過,團裡新排的這出舞劇其實更適合古典樂器。
他隱隱有些期待,說不定會有意外驚喜。
方國兵忍住激動,讓人不要去打擾寧梔他們做最後的練習。
五分鐘後,馬曉慧和陳麗垂頭喪氣地回來,眾人一看就知道,樂器沒找回來。
幸好他們還有備選方案。
寧梔用兩分鐘給自己化了個淡妝,又從不上台的文藝兵裡找了個身型相似的交換衣服。
元旦演出不是西部軍區的慰問演出,她不能隨意對待。
“小寧,你準備選什麼樂器?”方國兵看其他人已經選好樂器,隻有寧梔遲遲不動,難免有些著急。
想了想趁著彆人沒注意,悄聲問:“小寧,這台你非上不可?”
他隻見過寧梔指導他們演奏,從沒親耳聽她演奏過。
不是質疑她的能力,而是擔心她上台會不會緊張,或者練習太少出現紕漏。
有心想勸寧梔乾脆不要上台,隻要不上台,哪怕最後演出效果差強人意,也不會牽連到她。
畢竟發生這樣的事,能保住開場舞,已經是他們儘量的結果。
寧梔上台,萬一失敗,極有可能受到處罰的。
“方大哥,我也不想上,可你看看,會古典樂器的人太少,如果我再不上,絕對沒法圓滿完成演出。”
“文工團裡大家為了元旦準備了這麼久,你忍心看著我們功虧一簣嗎?”
寧梔彎了彎眸子,抱起古箏,細心的纏好甲套,眼底明亮閃耀,有一種自信在裡麵流淌。
“方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才想勸我。”
“可,演出部分不能沒有從中調和的琴音,這個隻能我上。”
“我相信我們的文藝兵,也請你相信我。”
方國兵的心臟重重跳了兩下,他說不出此時心底震撼的感覺,隻覺得寧梔身上有股彆人說不出韌勁與強大。
他曾經對婦女能頂半天的說辭不屑一顧,眼下卻切實感受到,來自新時代女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