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之戰後,曹操聽從荀彧的建議,暫時放棄攻打潼關,繼續追擊袁紹,以求擴大戰果。
建安五年深秋,黃河濁浪拍打著東郡岸堤,如同一頭困獸在嘶吼。
曹操身披玄鐵鎖子甲,站在船頭望著對岸若隱若現的袁軍旌旗,手中的酒樽已空了三次。
官渡那場大火雖燒儘了袁紹的糧草,卻沒有燒滅袁紹四世三公的根基。
“主公,荀祭酒到了。”親衛的通報打斷了他的思緒。
荀攸疾步而來:“主公,袁紹已從河北調集八萬大軍,正往倉亭集結。其餘殘部也在向那邊靠攏。”
曹操將酒樽狠狠砸在甲板上,木屑飛濺:“我還是小看了袁本初,本以為他會退守鄴城,憑借城堅池深負隅頑抗,沒想到他居然還有膽氣,與我倉亭與我決戰!”
他轉身望向奔流的黃河,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傳令下去,全軍即刻渡河!我倒要看看,這百足之蟲還能蹦躂多久!”
與此同時,袁紹的帥帳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老邁的冀州牧癱坐在虎皮椅上,望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手指微微顫抖。“田豐、沮授若在,何至於此...”他喃喃自語。
渾然忘記了,田豐在他兵敗官渡的那天,就已經被他賜死在大牢中,沮授也是因他剛愎自用,而被曹軍俘獲,寧死不降慘遭殺害。
袁紹真實的年齡並不大,比起曹操還要小上兩歲。
隻是官渡一戰,已然打光了他的精氣神,才讓他看起來如此老邁不堪。
可虎死威猶在,何況他還沒死。
隻要他袁紹一天沒死,那他仍然是那個四世三公的袁本初。
曹操隻是僥幸勝了一陣,怎麼能讓袁紹心服?
河北四州的基業仍在,他袁本初就還沒有輸。
他要跟曹阿瞞,在這冀兗兩州的交界之處,再戰一場。
這一次,他不會再犯之前輕敵的錯誤。
他一定要向天下人證明,曹阿瞞從來都隻是他袁本初的小弟。
以前是,現在也是。
想到此處,袁紹突然猛地捶案而起:“審配!你親率五萬大軍駐守倉亭西岸,務必給我攔住曹賊!”
倉亭渡口,雙方大軍如潮水般彙聚。
曹操的青州軍率先登岸,卻迎麵撞上袁軍的強弩陣。
袁紹的強弩陣,還是鞠義訓練出來的。當初就是依靠這些強弩,才打敗了公孫瓚所向無敵的白馬義從。
隻見箭矢如同烏雲一般遮天蔽日,一時間曹軍之中慘叫聲是此起彼伏。
“衝上去!”
樂進揮舞著大刀,帶領敢死隊冒死衝鋒。可袁軍依托著事先構築的鹿角和壕溝,將曹軍死死壓製在灘頭。
夜幕降臨時,曹操的營帳內燈火通明。荀攸攤開羊皮地圖,燭火在他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袁紹雖敗,冀州根基未損。如今他以逸待勞,我軍若強攻,恐傷亡慘重。”
“那依公達之見?”曹操摩挲著腰間的倚天劍。
“分兵!”荀攸的手指重重劃過地圖,“主公可派輕騎繞道黎陽,切斷袁軍糧道,主力佯裝渡河,然後繞道在下遊設伏。袁紹謀而無斷,軍中又無田豐、沮授等智謀之士,定會中計。”
三日後,曹操親率三萬大軍在倉亭正麵發起佯攻。
袁軍果然傾巢而出,雙方在河岸展開慘烈廝殺。
曹軍竟然漸漸不敵,袁紹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報~”
一騎快馬衝進中軍大營。
“報,主公,曹賊帳下大將徐晃,領精兵攻打黎陽,黎陽告急,請主公速發援兵。”
“什麼?”
袁紹勃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