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非是不甘心這樣退去,而是忌憚馬超麾下的五萬鐵騎。
曹軍大多是步兵,隻有少量的騎兵,在河北平原地帶,與馬超的輕騎爭鋒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是曹軍之中也有能人啊。
曹軍被馬超擊潰之時,馬超沒有趁機追擊曹軍的潰兵。
荀攸就料到,定然是劉浪想要坐山觀虎鬥,所以不想曹軍損失太過。
於是諫言曹操:“如今朝廷雖然兵力大漲,可其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加之西涼初定,急需休養,劉浪恐無暇他顧。
所以他若想要留主公與袁紹兩虎相爭,必不會讓馬超趁機來攻。
如今我等大軍新敗,可先在此休整數日,一來救治傷員,二來招攬潰兵,三嘛,我等駐軍在此,或可離間袁紹和劉浪之間的關係,若能成功使他二人兩虎相爭,主公正好收漁翁之利。”
曹老板多奸詐啊,荀攸這麼一說,他胡子一捋,微微點頭道:“嗯~公達所言甚是,就依公達之見。”
凜冽的寒風裹挾著冰碴掠過冀州平原,十萬新征的青壯被長矛驅趕著,如同驅趕羊群般朝著曹軍營壘湧動。
他們中有人穿著單衣,凍得嘴唇發紫;有人攥著農具,那是他們唯一的"兵器"。
隊伍末尾,袁紹的親衛揮舞皮鞭,抽打聲與哭嚎聲交織成一曲絕望的哀歌。
曹操站在了望塔上,望著這支不成軍的隊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身後,荀攸輕撫胡須,眼神中透著憂慮:“袁紹此舉,恐怕是困獸猶鬥。”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震天動地的叫罵聲,夾雜著破鑼般的戰鼓響——袁紹竟親自擂鼓,催逼著這群烏合之眾衝鋒。
“公達,你前日說要離間袁紹和劉浪二人?”曹操摩挲著腰間佩劍:“現在看來,袁紹倒是先幫我們省了這番功夫啊。”
荀攸微微皺眉:“袁紹新敗後強征民夫,看似瘋狂,實則另有盤算。他料定馬超不會輕舉妄動,便想用這十萬血肉之軀試探我軍虛實,若能逼我軍主動出擊,說不定還能引動朝廷的援軍出手......”
曹老板可是個殺伐果決的人物,怎麼可能會被區區百姓捆住手腳?
既然你袁紹要讓這十萬百姓送死。
那他曹操就敢給他們來個“管殺不管埋”!
“哼!”曹操猛地轉身,眼中寒芒閃爍:“他以為用百姓當盾牌,我就不敢動手?傳令下去,弓弩手準備!”
頃刻間,曹軍陣營響起此起彼伏的弓弦震顫聲。
第一批衝至壕溝前的冀州壯丁,被如蝗箭矢射成了篩子。
有人驚恐地轉身,卻被後麵推搡的人群又擠了回來;有人跪在地上哭喊求饒,卻被親衛的長槍刺穿後背。
鮮血染紅了尚未結冰的壕溝,慘叫聲驚飛了棲息在枯樹上的寒鴉。
袁紹在後方看得雙目赤紅,手中鼓槌重重落下:“給我衝!衝上去!”
他身旁的審配臉色慘白,顫抖著勸道:“明公!這些都是冀州子弟......”
“冀州子弟?”袁紹突然狂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絕望與瘋狂:“曹阿瞞殺我子弟時,可曾手軟?今日,我便要用這十萬血肉,撕開他的防線!”
與此同時,馬超的營地內,斥候將前方戰報呈遞上來。
副將看著滿紙血腥的描述,義憤填膺:“將軍!袁紹這般草芥人命,我等豈能坐視?”
馬超卻望著遠處騰起的硝煙,神色冷峻:“太師早有嚴令,未得軍令不得妄動。曹操狡詐,這或許是引我們入局的圈套。”
夜幕降臨時,戰場上已屍橫遍野。
袁紹望著潰敗歸來的殘兵,踉蹌著扶住旗杆。
寒風卷起他的白發,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河北霸主,此刻宛如風中殘燭。
而曹操的營帳內,卻是另一番光景——荀攸展開新繪製的地形圖,燭光映照著他眼中的睿智:“袁紹此番折損兩萬餘人,此舉已經讓河北的百姓寒心。明日,我們便散播消息,說這些人命皆是袁紹不顧勸阻,執意送死......”
曹操撫掌大笑,笑聲中帶著算計:“好!好!袁本初啊袁本初,你親手點燃的這把火,遲早會燒到自己身上。”
他望著營帳外的夜色,仿佛已經看到了袁紹眾叛親離的模樣,也看到了劉浪與袁紹之間即將出現的裂痕。在這場亂世博弈中,每一個決策都可能成為扭轉局勢的關鍵,而曹操,正等待著那個最佳的時機。
可惜,曹操沒能等來那個機會。
卻等來了朝廷的聖旨。
袁紹想要借曹操之手,拉著整個河北陪葬,劉浪自然不會坐視袁紹如此瘋狂。
就在血腥屠戮愈演愈烈之時,西北方的地平線上突然騰起遮天蔽日的煙塵。
如赤色洪流般的鐵騎踏著碎冰疾馳而來,馬槊上的紅纓在風中獵獵作響,馬蹄聲由遠及近,宛如天邊滾過的悶雷。
曹操握令旗的手猛然收緊,荀攸的瞳孔劇烈收縮:“是大漢鐵騎!朝廷出兵了嗎......”
“聖旨到——大將軍袁紹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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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亢的傳令聲穿透戰場的廝殺,如驚雷炸響。
衝鋒的民夫們僵在原地,持戈的曹軍將士紛紛轉頭,連正在拉弦的弩手都忘了動作。
袁紹踉蹌著扶住旗杆,望著馬超手中那卷明黃色的詔書,喉結艱難地滾動——禦印上熟悉的“受命於天”四字,此刻卻像一把鋼刀抵住他的咽喉。
“袁本初聽詔!”馬超銀甲白馬立於陣前,聲如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