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答應的很爽快,三百萬石糧草,沿丹水北上,經褒斜道轉灞河運到長安。
長安灞水碼頭上,數百艘漕船一字排開,船舷上堆積的糧袋高聳如金色山巒,新麥特有的清香混著江水的腥氣撲麵而來。
關中自然沒有船隊,長公主的生意做的再好,也隻是陸上行商,船隊可是個技術活,沒有經年累月的投入,是不可能打造出一支船隊的。
但徐州東海郡的糜家富甲天下,家中經過幾代的積累,有一支規模龐大的船隊。
自劉皇叔入長安後,糜家家主糜竺也隨劉備一起為朝廷做事,天子封為安漢將軍。
這糜家的船隊,自然也就姓劉了。
劉浪裹著玄色貂裘立在望樓之上,望著民夫們肩扛麻袋魚貫而行,青銅酒爵中的酒水隨著他微微顫抖的手泛起漣漪。
“三百萬石糧草,十五日便交割完畢。”他將酒液一飲而儘,目光掃過遠處尚未卸完的船隊,
“早就聽說荊州雖然富庶,可卻沒想到竟是這般底蘊。”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徐庶的聲音:“江夏之戰正酣,生怕太師襲擾他的後方,所以才會不惜本錢,好穩住太師。而且,若庶所料不錯,劉表此為,必另有所求。”
徐庶本在漢中與趙雲一起抵擋張任,可近來蜀軍連年征戰,未得寸進,難免士氣低落,張任回軍休整,徐庶這才抽空返回長安。
一來與劉浪當麵探討漢中方麵接下來的戰略布局。
二來也是催要援兵軍械等物。
兩人正說著,親衛匆匆來報,荊州使者張布求見。
劉浪冷笑一聲,拂袖往議事廳而去。
廳內炭火正旺,將張布展開的絹帛照得透亮,上麵羅列的條款字字如針:“我家主公答應與關中重開商路,但要求除雪花鹽、漢酒外,還需要把戰馬、鎧甲、兵器等軍械加入貿易之列。”
“嗬,劉景升的胃口倒不小啊。”劉浪斜倚在虎皮椅上,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
“我聽聞江夏城外,文聘的雲梯折了八百架,蔡瑁的戰船沉了兩百艘?”他的目光突然如鷹隼般銳利:“劉景升這是要拿糧草換救命的家夥什啊。”
張布額頭滲出細汗,強作鎮定道:“太師明鑒,荊州子弟浴血奮戰,軍械損耗確實有些......”
“行了!你也不要跟我訴苦”劉浪揮手打斷了道:實話跟你說了,戰馬可以換,但必須以糧易馬。”
“這…太師,不是我等不答應,實在是荊州也沒有多餘的糧食了,如今大戰正酣,每日糧草耗費不知凡幾……”
劉浪伸出兩根手指:“要麼用糧草換,價格可以比市價低兩成,要麼你就從哪來回哪去。”
張布剛要開口,劉浪又先一步打斷他:“至於鎧甲兵器,工坊新造的玄鐵鎖子甲、精鋼陌刀,我軍將士換裝都不夠,豈會外流?”
他拍了拍手,侍衛立刻抬上幾個木箱,箱內堆滿皮甲、鐵甲、環首刀,旁邊還有侍衛抬了一些長矛、大戟、彎刀等物。
“不過看在劉景升如此爽快的份上,這些繳獲的軍械裝備倒是可以賣給他。”
繳獲的裝備以及朝廷換下來的舊裝備,在倉庫中堆積成了幾座小山。
這些裝備雖然比不上朝廷的工坊打造的製式裝備,但放出去,也都是一等一的好裝備。
要知道這些裝備可都是從敵人的主力軍中繳獲的,除了舊點,沒彆的毛病。
隻是漢軍如今有了更好的製式裝備,就再也看不上這些本來視若珍寶的舊裝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