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持節入蜀後,深知益州世家根基深厚,若一味溫和推行度田,隻會陷入無休止的周旋與抵製。
而現在恰逢亂世,留給朝廷的時間不多。
亂世須用重典!
必須要快刀斬亂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掃平益州的動亂,在外部的敵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解決所有的動亂之源。
是以他一抵達成都,便采取春秋時,鄭莊公的姑息養奸之策。
表麵上對世家大族的抵製行為視而不見,甚至故意命人放出“朝廷度田政策可商議調整”的風聲,實則暗中調兵遣將,聯合吳懿的成都駐軍與嚴顏的南中守軍,做好了應對叛亂的萬全準備。
益州世家見法正態度軟化,竟錯估形勢,覺得法正不過如此,還以為朝廷可欺,行止越發的肆無忌憚。
蜀郡張氏、犍為楊氏等大族暗中串聯,一麵公開拒絕登記隱田與依附人口,一麵煽動地方官吏罷手,甚至私下集結私兵,意圖用武力逼宮,迫使法正放棄度田。
他們自以為掌控蜀地多年,根基穩固,卻不知這正是法正所期待的局麵。
唯有世家主動謀反,朝廷才有正當理由徹底下重手,清除這股阻礙新政的頑疾。
當巴郡、蜀郡、犍為等地的世家私兵公然圍攻度田官署、阻斷交通時,法正立即下令反擊。
他以吳懿的精銳部隊為主力,嚴顏的守軍側翼配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分路突襲世家據點。
吳懿率軍直搗蜀郡張氏的塢堡,一日之內便攻破其防線,生擒張氏族長。
嚴顏則率軍圍剿犍為楊氏的私兵,憑借豐富的作戰經驗,僅用半日便平定叛亂。
短短十日,益州北部各郡的叛亂世家便被一掃而空,其核心成員或被生擒,或在抵抗中被殺,多年積累的勢力瞬間土崩瓦解。
蜀郡的張氏還好,張鬆如今是益州彆駕,對朝廷穩定益州多有功勞。
而且此次配合法正做局,鼓動各郡的世家大族起兵造反,張鬆的功勞也不小。
否則以張鬆如今的地位和手段,即便他不是張氏的家主,也足以製止張氏亂來。
正是因為法正想要欲擒故縱,所以才暗中知會張鬆,不要阻止張氏造反,甚至還讓他在背後推波助瀾,好拖更多人下水,給法正大肆清洗益州提供突破口。
也正是因為蜀郡張氏的出頭,才讓大多數世家錯估了朝廷的決心,掉進了法正挖的大坑裡麵。
但此次法正前來,是為了徹底解決益州遺留的世家問題,張氏作為蜀郡的豪門大族,自然也在法正的打擊範圍之內。
不過看在張鬆的麵子上,法正隻誅首惡,擒拿了家主一係的人員,對於其餘的張氏族人全都網開一麵,放了一馬。前提是張氏不得再阻礙朝廷的施政,否則下場與楊氏一樣。
犍為楊氏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作為除了蜀郡張氏之外的另一個出頭鳥,正好被法正拉出來做個人樣子,用來殺雞儆猴。
楊氏一族,主要成員全被斬殺當場,家族產業良田等,被朝廷充公。餘者皆被罰做苦役,遇赦不赦。
轉眼間,一個幾百年的世家大族,就此煙消雲散。
兩個出頭鳥,一死一投,剩下的那些牆頭草,全都嚇得如同鴕鳥一般,把腦袋插進沙子裡,瑟瑟發抖。
對此,法正並沒有趕儘殺絕,隻要他們全力配合朝廷,朝廷可以既往不咎。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領略了天子的雷霆一擊,知道這次朝廷不是做做樣子,而是徹底下定決心,要做出改革,這些中小世家自然不敢再跟朝廷對著乾,隻能捏著鼻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