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剛蒙蒙亮,孱陵北門便再次洞開,黃忠身披昨夜修補好的重鎧,手持鳳嘴刀,率領兩千騎兵列陣於江東軍前。
大吼一聲:“南陽黃漢升在此,誰敢與我一戰”。
如同驚雷般滾過戰場,瞬間點燃了江東軍的怒火。
江東軍陣中,諸將見黃忠又來挑釁,昨日甘寧受挫、太史慈苦戰兩百回合未分勝負的憋屈感湧上心頭。其實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昨日太史慈是輸了,但既然沒死沒傷,那就是勝負未分)
眾將紛紛按捺不住怒火,一個個勒馬出列請戰。
“大都督!末將願往!今日定要斬了這老匹夫,為蔣欽將軍報仇!”
“那黃忠不過是逞匹夫之勇,末將與子義將軍聯手,必能將其斬於陣前!”
人群中,偏將陳武越眾而出,高聲進言:“大都督明鑒!荊州軍中除黃忠外,皆是平庸之輩,劉磐無謀,文聘怯懦,金旋、韓玄、趙範等皆是文人,不足為慮!
如今隻需讓太史慈、甘寧二位將軍聯手出戰,斬殺黃忠於陣前,荊州軍必士氣崩潰,屆時我軍趁勢攻城,孱陵城反掌可破!”
這話一出,不少將領紛紛附和。
昨日太史慈與黃忠鬥得旗鼓相當,若再加一個甘寧,即便黃忠武藝再高,也難敵兩位一流猛將夾擊,這主意看似穩操勝券。
可周瑜卻緩緩搖頭,目光掃過眾將,語氣沉穩如鐵:“不可。”
他勒馬立於陣前,手指向遠處的黃忠,聲音清晰地傳至諸將耳中:“諸位且看——那黃忠可不是插在地上的靶子,會呆呆站著原地任人砍殺。他若見我軍以多欺少,豈會傻乎乎地硬拚?”
周瑜頓了頓,目光落在城牆方向,繼續道:“前日他能從周泰、蔣欽的包圍圈中殺出血路,足見其機敏過人。
真要是兩位將軍聯手,他打不過難道不會跑?隻需策馬退回城牆下,城頭上的弓箭手早已張弓搭箭,我軍誰敢去追?”
眾將聞言,皆沉默下來。
前日黃忠突圍時的悍勇與機敏,他們曆曆在目。若是真被黃忠逃到城下,借著城頭箭雨掩護,不僅殺不了他,反而會被他在陣前耀武揚威、出言譏諷,到時候江東軍的士氣隻會一落千丈,反倒不如昨日。
周瑜見眾將神色鬆動,繼續說道:“他今日再來挑戰,無非是想借鬥將提振荊州軍士氣,拖延我軍攻城時機。既然鬥將對我軍不利,何不乾脆拒之?傳令下去,全軍列陣,準備強行攻城!”
他抬手一揮,身後的傳令兵立即舉起令旗,鼓聲陡然變得急促,五萬江東大軍如同潮水般向前推進,步兵列成密集方陣,盾牌手在前、長矛手在後,雲梯與衝車被推至陣前,水師戰船也在沅江上列開陣勢,炮石已裝填完畢,對準了孱陵城牆。
“一個小小的黃忠,縱有萬夫不當之勇,難道還敢衝擊我五萬大軍的大陣不成?”
周瑜嘴角勾起一抹冷厲:“他要挑戰,我偏不接!今日便以大軍壓境,讓他看看,大軍爭鋒,從不在單打獨鬥的匹夫之勇上!”
陣前的黃忠見江東軍非但無人出陣,反而列開攻城陣勢,眉頭微微一皺。
他本想再鬥一場,進一步挫傷江東軍士氣,卻沒料到周瑜竟如此果斷,直接放棄鬥將,選擇強行攻城。
他勒馬立於原地,鳳嘴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目光掃過江東軍嚴整的大陣,心中清楚,此刻若貿然衝擊,無異於以卵擊石,隻會白白損耗兵力。
城頭上的劉磐見狀,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周瑜這一手,恰好掐住了荊州軍的軟肋。
昨日黃忠鬥將雖勝,卻未能真正削弱江東軍實力,如今對方全力攻城,孱陵的三萬守軍能否守住,仍是未知數。
他連忙下令城頭弓箭手做好準備,同時派人快馬通知黃忠:“將軍暫且回城,待江東軍攻城時,再相機行事!”
黃忠望著江東軍越來越近的方陣,聽著身後城頭傳來的號角聲,緩緩勒住馬頭,對身旁的騎兵道:“汝等先撤,我自有決斷!”
兩千騎兵有序後退,緩緩往城中退去。
江東軍陣前,周瑜看著荊州鐵騎緩緩退去的背影,對身旁的太史慈、甘寧道:“今日委屈二位將軍了。
非是不信二位的武藝,隻是鬥將風險太大,不如全力攻城來得穩妥。待破了孱陵,再尋機會對付黃忠不遲。”
太史慈、甘寧對視一眼,躬身應道:“末將明白大都督深意!”
兩千荊州鐵騎迎著朝陽退回孱陵城,北門緩緩閉合的瞬間,戰場上隻剩下黃忠一騎獨立。
他身披重鎧,手持鳳嘴刀,胯下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身影在江東五萬大軍的注視下,如同風中勁草般孤絕卻挺拔。
江東軍陣中,士兵們紛紛交頭接耳:“這老匹夫莫不是怕我軍突襲,特意留下來墊後?”
“定是如此!等鐵騎全部撤入城中,他保管撒腿就跑!”
連太史慈、甘寧也暗自揣測,昨夜黃忠雖勇猛,卻絕非魯莽之輩,此刻獨留陣前,想必是為了掩護退路,待鐵騎全部撤回,便會策馬回城。
周瑜勒馬立於中軍,目光冷冷掃過黃忠,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馬鞭。
他雖猜不透黃忠的意圖,卻也做好了防備,暗中令弓弩手瞄準那道孤影,隻待對方有異動便亂箭齊發。
可下一秒,戰場上的竊竊私語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撕碎。
黃忠猛地夾緊馬腹,手中鳳嘴刀高高舉起,胯下戰馬發出一聲長嘶,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江東軍陣直衝而去!
“他瘋了不成?”
江東軍陣中爆發出一陣驚呼,士兵們下意識地握緊兵器,前排的盾牌手紛紛將盾牌砸在地上,擺出防禦姿態。
太史慈、甘寧更是瞳孔驟縮,剛要策馬出陣阻攔,卻見黃忠衝到距陣前一百二十步時,突然猛地一勒韁繩——“噅噅……!”
戰馬前蹄陡然騰空,人立而起,長長的馬鬃在風中狂舞,黃忠穩穩端坐於鞍上,身形紋絲不動,仿佛與戰馬融為一體。
待馬蹄落地,他左手順勢從馬鞍側抄起一把寶雕弓,右手飛快抽出兩支雕翎箭,弓弦在瞬間拉成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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