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初聽過很多有關季煜城的事跡,但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來。
年過五十的男人穿著西裝,儘管身形依舊挺拔,沒有發福走樣,精神狀態也不錯,可眉眼間仍然流露出了歲月帶去的老態。
尤其是他站在明媚動人的女人身邊時,蒼老的痕跡在他臉上愈發明顯,與鮮活漂亮的女人形成了鮮明對比,將近二十歲的年齡差,讓他們看起來特彆不和諧。
沈珞初是被手上傳來的疼痛感喚回神的,她連忙去看季承言,目光裡全是擔憂。
季承言這些年極少回季家,一年裡能回來一次都是難得,也從來沒有碰到過季煜城,這是五年前他們爭奪季氏集團後的第一次見麵。
他看著不遠處的男人,心底湧上如深淵般深邃的巨大恨意,母親跳樓的場麵,被欺淩辱罵的畫麵,一幕幕地浮現在腦海裡,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冷冽,空氣在瞬間凝固得幾乎令人窒息。
沈珞初忍著手上傳來的劇痛,挪動身體擋住他的視線,輕聲喚著:“阿言。”
眼前突然映入一張滿是憂慮的臉龐,眼眸裡全是對他的關心,耳邊傳來的聲音像是溫柔的風,輕輕吹散他心頭的陰霾,讓他的思緒逐漸回歸,稍微冷靜了些。
季承言鬆開沈珞初的手,正想開口講話時,沈珞初輕輕握住他的手,彎唇笑了笑。
他忽然覺得不需要安撫她,也不需要解釋什麼,沈珞初能理解他的痛苦,能明白他的情緒變化。
季承言坐姿不變,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
季煜城和陳菁原本打算出門去參加晚宴,是聽見樓下有動靜,以為有誰過來了才提前下樓的,見到是季承言,他們有一瞬間的驚愕,緊接著就是沉默。
管家和阿姨們紛紛低著腦袋,連大喘氣都不敢,偌大的客廳內一片沉寂,仿佛空氣都凝固了,隻餘下牆上古老掛鐘的嘀嗒聲,在這空曠的空間裡回響,每一聲都敲打著人的心弦。
季煜城同樣沒有上前搭話的想法,準備直接離開的,陳菁卻是走過去,笑著打招呼:“承言你回來了,這位是你新娶的夫人吧。”
季承言聞言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沈珞初聽到她提及自己,微微頷首示意,也沒有給出多大的反應。
陳菁並不在意他們的冷淡,接著道:“先前都沒有機會祝你們新婚快樂,下次我把準備的禮物寄給你們。”
沈珞初聞言不由蹙眉,季承言的冷漠和無視她能夠理解,母親的去世是季煜城導致的,辱罵和欺淩他的是季家親戚,他沒有因此遷怒陳菁,所以看她就像看陌生人。
但季煜城和蕭婧的婚事當時不少人都知道,而且出軌時季煜城已經年過三十歲,陳菁不可能不清楚他有家世。
她雖然不是悲劇的導致者,也算是間接參與者,為什麼對他們這樣熱情?
見他們都不搭理陳菁,季煜城忍不住大步過來,沉聲道:“長輩和你們說話,你們沒有聽見嗎?”
沈珞初猜想季承言不會搭話,正想開口時,聽見冰冷的聲音:“長輩?我記得小時候,我是喊她姐姐的。”
這句話刺激到季煜城,他勃然大怒:“季承言!這是你和我講話的態度嗎?”
季承言冷笑:“季先生難道還想擺父親的架子嗎?”
“行,我不是你父親,那你滾出去,滾出季家。”季煜城指著外麵吼道。
“你讓誰滾?”
季翰林沉穩的聲音從上麵傳過來,他撐著拐棍一步步地下樓,頭發已經斑白,但被細心地梳理得紋絲不亂,一根根銀絲在光線下閃耀著柔和的光澤,下巴上留著修剪整齊的胡須,增添了幾分學者的儒雅與長者的莊重威嚴。
他的麵容雖已刻滿了歲月的痕跡,那雙眼睛卻依然炯炯有神,透露出不怒自威的氣勢,走到季煜城麵前,舉起拐棍打到他的身上,沉聲道:“是我讓承言來的,你有意見嗎?”
“爸!”季煜城的語氣裡飽含不滿。
“滾,彆在這裡礙眼。”季翰林擺擺手,不願意再與他們多說。
季煜城見狀隻能牽著陳菁離開,等他們走後客廳裡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幾分。
季翰林的目光落在沈珞初的臉上,露出慈愛與欣慰的笑容,摸著胡須問:“你就是我的孫媳婦?”
沈珞初知道他是向著季承言的,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起碼是會顧念親情的,態度不由軟和下來,彎著唇角喊道:“爺爺好,我叫沈珞初,您可以叫我珞初。”
“好好,長得真漂亮,今後的小孩肯定會很好看。”
季翰林坐在沙發上,身上全無先前的氣勢和威嚴,笑眯眯地問:“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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