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練的動作,看得沈不虞和喬世淵頭皮都麻了。
這人以前是乾什麼的,為什麼綁人這種事,她做得如此得心應手?
而且大白天的,周圍這麼多人來來往往。
她那如在無人之境,把彆人都當空氣的鬆馳自如感,好像她和喬世淵,不去綁個人來,都顯得格格不入。
沈不虞和喬世淵還愣在原地,溫靡已經上了副駕,向他們招手:“媽,走啊。”
“走!”沈不虞急步往車去。
離,這婚必須現在就離。
之前她給一個月時間,是為了讓大家都好處理離婚分割的事。
給她的四個兒子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做好準備,不受父母離婚的影響。
如果他們選擇尊重她,而不是對自己和女兒趕儘殺絕,她也會給他們四兄弟安排好事業,鋪墊好他們的人生之路。
這樣的結果,是她沒想到的。
這又何嘗不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現在都處理好了,離婚,她是一秒也不想多等了。
喬世淵搶先一步拉開車門,手伸在上方,護著她上了車,自己才從另一邊,也上了車。
他們趕到民政局,工作人員正準備下班,還有三分鐘,工作人員給辦了離婚證。
四人踩著下班的時間點,和工作人員一起從民政局出來。
沈不虞捏著離婚證,手都是抖的,淚水縱橫,不是傷心難過,而是得回自我的幸福感——
離開背叛傷害她的兒子,一心算計,把她當外人的惡毒婆婆,四個會向她捅刀的兒子。
她不再是兒媳婦,不再是妻子,不再是母親,不再婆婆,不再是奶奶,這種自由的喜悅,在她每寸神經上跳動。
那麼的美好——
她仰起頭來,讓夕陽的光輝照在她的臉上,享受著光,享受著風,享受著自己,享受著自由——
一旁的喬世淵看著她這樣,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沈老軍長的女兒,遺傳了他的精神,他就沒見沈不虞哭過。
現在看她哭成這樣,他頓時慌了。
人生四十八年,他麵臨過無數生死,重大事件,從來沒有這麼慌過。
他一直克守己心,保持著和她的距離,生怕近一步,他就會守住不自己的心。
此刻,他一如既往。
卻倏地猶豫,抬步就要上前,將她抱進懷裡安慰,溫靡突然就擋在了他的麵前。
喬世淵:“……”
“沈女士,離婚快樂,恭喜新生!”
沈不虞轉頭看著女兒,兩人對視。
溫靡抿唇,對她露出個溫柔欣慰的笑容。
她親媽離婚,割舍了渣爹,四個腦殘哥哥,割舍了溫家,以後,她就不會受溫家影響。
她就可以保護她自己,保護沈家的十個舅舅,讓所有的人,不會再被男女主殘害犧牲。
從此,她改變了她自己,和沈家十位舅舅的命運——
這是天大的好事。
這也是她堅持搶了溫氏集團,不給溫家那些人留餘地的原因。
沈不虞不知女兒心中所想,隻覺她看自己的眼神,這般的不同,更像是——
老母親看望著自己,她的眼神,溫柔疼愛地包裹著自己。
就像小時候,自己被母親看著一樣。
她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兒,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兩人對視,然後露出笑容,是女性之間的相互幫助支持。
“嗬!”沈不虞破涕為笑:“多謝女兒,新不新生的,無所謂,以後就這樣生活,也挺好。”
她回到沈家,繼續做老父親的女兒,再替女兒管幾年公司。
她真的已經很滿足了。
她剛把自己哄好,肩就被女兒摟住:“媽,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五十二歲,年紀大了,人生就不可以從頭開始了?”
“誰規定我們的人生,不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開啟新的人生,何時都不晚。”
“砰砰砰!”沈不虞的心臟,快速有力地跳動起來。
此刻,她隻覺自己如此地充滿了力量,如此年輕。
溫靡往前走出兩步,繼續著自己的演講:
“你看,有人快八十歲了,還在競選總統,有人八十多歲了,還在演電影拿奧斯卡,有人九十歲了,還在執掌家族企業。”
“媽,你很年輕,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