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詔忽然倒吸一口涼氣，眼神卻依舊盯著遲柚，像是故意要讓她聽見。
遲柚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麵上卻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叫喚什麼，鎖門砸東西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嗎？”
遲柚此時整個人情緒很差，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威脅，可現在……
聽著她壓抑著怒氣說出來的話，謝詔忽地低笑一聲。
“我不厲害，你最厲害。”
醫生手一抖，棉簽差點戳進傷口裡。
遲柚忍無可忍，大步上前，一把奪過醫生手裡的紗布，惡狠狠地按在謝詔的傷口上：
“閉嘴！再廢話，我讓你這輩子都說不出話！”
謝詔悶哼一聲，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可眼底的笑意卻更深了。
他抬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扣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腕骨上摩挲了一下，語氣近乎蠱惑：
“就知道你舍不得。”
遲柚呼吸一滯，垂眸看他一眼，猛地把手裡的東西扔到托盤上，轉身就走。
“你要是敢走，我今天就從這裡跳下去。”
謝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不容抗拒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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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柚腳步一頓，回頭瞪他，窗戶大開，他人就坐在窗台上，這是27層隻要往後一倒，他整個人就會跌下去。
她眼底怒火翻湧，“謝詔，你他媽有病？”
謝詔歪著腦袋，蒼白的麵容因失血而顯得格外陰鬱，可那雙漆黑的眸子卻亮得驚人，他緩緩勾起唇角，一字一頓道：
“對，這樣你就不用顧慮那些人會找上我，安心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了。”
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握緊，遲柚的指節捏得發白，胸口劇烈起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撕扯著她的理智。
她死死盯著謝詔，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威脅我？”
謝詔輕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搭在窗框上，夜風卷起他的衣角，整個人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風吹下去。
“我們做筆交易吧。”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而不是自己的生死。
“你留下來，我活著。你走，我跳。”
遲柚的眼神驟然冷厲，幾步衝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將他狠狠從窗台上扯下來。
謝詔踉蹌著跌進她懷裡，卻低笑著伸手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呼吸灼熱地噴灑在她頸側。
“看，你還是舍不得。”
“我隻是不想背上一條人命。”
遲柚猛地推開他，眼底的怒意幾乎要燒出來，可謝詔卻像是感覺不到她的怒火，依舊笑得漫不經心，甚至抬手替她理了理淩亂的衣領。
“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真他媽有病。”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可謝詔卻笑得滿足，指尖輕輕蹭過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撫一隻炸毛的貓。
“嗯。”
遲柚狠狠甩開他的手，轉身走向病房的沙發，重重地坐下去，渾身的戾氣幾乎要凝成實質。
謝詔看著她，眼底的笑意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偏執的暗沉。
他知道自己卑鄙，可他不在乎。
他隻要她留下來。
哪怕是用命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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