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內彌漫著腐黴的氣息。
沈芊芊半跪在發黴的稻草堆旁，指尖搭在不戒和尚腕間的脈搏上。
老和尚的皮膚像乾涸的河床般皸裂，後心處青黑的毒斑正順著經絡緩緩蔓延。
她眉頭緊鎖，起身對守在一旁的杜心悅搖了搖頭：
“脈象虛浮宛如遊絲，氣血兩虧。”
沈芊芊眉頭擰成死結，掀開不戒和尚的衣襟，胸口蛛網般的紫黑色紋路已蔓延至心口。
“更棘手的是這一股怪異的陰寒之氣，正在蠶食著他的五臟六腑。”
杜心悅蹲下身子，銀針剛剛刺入合穀穴便發出細微的“滋滋”聲，拔出時針尖漆黑如炭。
“毒性如此猛烈，絕非尋常毒物。”
她將銀針在藥布上擦拭，留下了深色的汙漬。
“如果強行移動的話隻會加速毒氣攻心，看來隻能就地進行施救了。”
兩個姑娘湊在一起低聲討論，一時之間似乎找不到合適的應對措施。
徐璨曦此時卻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咱們可不可以問一下那些小嘍囉？”
霓裳公主眼中閃過驚喜，輕輕拍了一下徐璨曦的肩膀：
“小璨曦果然機靈！這法子妙極了！”
上官朧月唇角揚起驕傲的弧度，不著痕跡地往“隊友”身邊靠了靠，仿佛與有榮焉。
施宗義、韓雪茹、杜心悅和沈芊芊幾人眼神交彙之際，皆是會心一笑。
——他們四個人經驗豐富，對於這些江湖常識都是司空見慣、耳熟能詳。
之所以沒有說出來，是故意給徐璨曦、上官朧月和霓裳公主一個思考、鍛煉的機會。
“江湖菜鳥”的成長，需要一定的時間和空間，也需要暗中的保護、引導。
而這場突發的意外事件。
剛好可以作為一場“江湖實操”的試煉。
……
“嘩啦啦……”
冰涼的井水潑在各個嘍囉的臉上，幾人嗆咳著醒來，眼神裡滿是驚恐。
麵對徐璨曦和上官朧月的嬌聲質問，他們都是支支吾吾地連連搖頭：啥都不知道吖。
“咳咳……饒命啊女俠！”
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小嘍囉最為怕死、哇哇怪叫。
水珠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塵土中砸出一個個深色的小坑。
徐璨曦單膝跪地，用匕首抵住他喉間，寒刃映出對方瞳孔裡的恐懼：
“和尚中的什麼毒？解藥在哪？”
徐璨曦“惡狠狠、凶巴巴”地問道。
“小的真不知道啊！”
那個小嘍囉渾身抖得像篩糠，眼珠子卻滴溜溜亂轉。
沈芊芊走了過來，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腥紅的藥丸：
“這是‘化骨丹’。”
她聲音輕柔得如同哄小孩一般，卻讓空氣瞬間變得冰冷：
“服下之後，藥性會順著你的血脈遊走。”
“不出半個時辰，你的骨骼就會從內部開始軟化，先是手指、腳趾，然後是手臂、雙腿。”
“那種感覺，就像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你的骨頭……”
“而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扭曲變形，最後整個人癱成一灘軟泥。”
話音落下，那個尖嘴猴腮的嘍囉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
他麵色慘白、喉結劇烈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