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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提線木偶的帝王悲歌:劉誌與梁冀的二十年權力絞殺(1 / 1)

和平元年的洛陽宮,春寒料峭,劉誌盯著梁太後的靈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這位臨朝聽政十三年的順烈皇後終於薨逝,靈幡在春風中獵獵作響,像極了梁冀專權的陰影終於褪去一角。他想起去年在梁府被迫觀兵的場景,梁太後端坐在首座,梁冀腰佩金錯刀,眼神如刀般掃過他的脖頸,如今太後一死,那道目光卻愈發陰鷙,仿佛在提醒:太後崩逝,大將軍的權杖隻會更重。

二月的北宮靈堂,檀香混著紙錢味撲麵而來,熏得人眼眶發疼。劉誌跪在蒲團上,膝蓋早已麻木,看著梁冀扶著梁太後的楠木棺槨慟哭,衣擺上的金縷紋在燭火下泛著冷光,哭號聲中竟帶著幾分舞台劇般的誇張。尚書令王敞奉上太後遺詔,他掃過竹簡上"大將軍冀輔政如舊"的朱筆大字,聽見梁冀的抽泣突然停止,抬頭正撞見對方審視的目光——那目光像淬了冰,刺得他心頭一跳。原來太後臨終前,早已和梁冀商定,將"輔政"二字刻進遺詔,為他織好了新的牢籠。

最諷刺的是葬儀規格。梁冀站在靈前,突然拔高聲音:"太後擁立兩帝,功比霍光,陵墓當比章帝明德皇後高三尺!"工匠們立刻忙碌起來,將原本按製度修建的陵墓地基又墊高數尺。劉誌看著長安運來的青色墓磚,想起質帝葬禮上被拆毀的長安城磚,那些磚上的"永初"年號還清晰可見,如今卻要為梁太後的陵墓奠基——梁氏的專權,早已超越了外戚的本分,成了劉氏皇權的寄生體,連先帝的陵磚都要為其讓路。

五月的博園,匽貴人的冊封大典格外冷清,隻有寥寥數名宦官和宮女侍候。劉誌看著生母穿上皇後褘衣,那衣料華貴卻不合身,母親的手在繡著龍紋的袖口下微微發顫,想起十五年前在蠡吾侯府,母親總是穿著素衣在庭院裡種桑養蠶,教他讀《詩經》。如今她顫巍巍地接受朝拜,背後卻是梁冀的冷笑——冊封詔書下達當日,梁冀便"建議":"博園離宮太遠,皇後宜居南宮。"他明白,這是在切斷他與母族的聯係,就像剪斷木偶的一根線,讓他更難掙紮。

更讓他窒息的是官員任免。司徒張歆因在朝堂上反對梁冀增加封邑,次日便被彈劾"誹謗重臣",罷官歸家。新上任的司徒吳雄,是梁冀門下的老學究,每次奏事必先到梁府報備,將奏折內容逐字背誦給梁冀聽。劉誌試圖召見河間舊臣,卻發現當年隨他入京的幕僚,不是被貶謫邊疆,就是"暴病身亡",朝堂之上,唯有梁冀的靴聲格外響亮,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頭。

元嘉元年的夏天,任城、梁國的饑荒達到頂點。劉誌從北宮城牆上望去,難民如螻蟻般湧入洛陽,衣衫襤褸,扶老攜幼,護城河漂著餓死的屍體,竟被野狗分食。他想起去年九江大疫,光祿大夫帶著醫藥隊出城,卻被梁冀的私兵截留,醫藥被運往梁氏莊園,說是"大將軍府需防疫"。此刻詔書裡寫著"賑給乏絕,安慰居業",可打開國庫,卻發現三分之二的糧食都蓋上了梁氏封條。

最讓他絕望的是官員的腐敗。右北平太守和旻貪墨軍餉,中飽私囊達十萬錢,被刺史彈劾後,竟拿出梁冀的手書求情,上麵寫著"和旻能乾,宜從輕發落"。下獄前,和旻在牢裡高呼:"大將軍府的庫銀,比我多百倍!去年冀州賑災銀,半數進了梁胤的私庫!"劉誌看著卷宗,渾身發冷,原來所有貪腐案件,查到最後都指向梁府,可他能做的,隻是在詔書中不痛不癢地說"臧吏必究",然後看著梁冀將罪證一一銷毀。

永興元年的張掖,地方官上奏"白鹿見",說是祥瑞,可劉誌知道,這不過是粉飾太平。同年七月,三十二郡蝗災,鋪天蓋地的蝗蟲像烏雲般遮蔽太陽,所過之處,莊稼隻剩光禿禿的杆莖。黃河水溢,冀州流民達數十萬戶,路邊的樹皮被啃得乾乾淨淨,甚至出現"人相食"的慘狀。他微服出訪,看見一個老婦人蹲在路邊,用瓦罐煮著蝗蟲,身邊躺著兩個餓死的孩子,老婦人木然地說:"煮了給他們送行,免得做餓死鬼。"回宮後,梁冀卻笑著遞上西域進貢的夜光璧,璧上用金絲刻著梁氏家紋:"陛下憂心民生,何不用此璧換糧?"他盯著美玉,突然發現上麵的家紋比皇帝的傳國玉璽還要精美,而所謂"換糧",不過是梁冀借機低價收購災民土地的幌子。

永壽二年的太學,成了清議的中心。槐樹下,太學生們用小刀在石碑上刻字,列舉梁冀二十大罪:毒殺質帝、賣官鬻爵、私占苑囿、草菅人命……每一筆都像刻在劉誌的心頭。他暗中支持司徒黃瓊整肅吏治,黃瓊卻在朝堂上被梁冀當眾嗬斥,彈劾奏折被撕成碎片:"你想步李固的後塵?"黃瓊退朝後,對著劉誌無奈苦笑:"陛下可知,滿朝公卿,半數是梁氏門生?"

最讓他震動的是巴郡山崩,道士襄楷冒死上疏:"大將軍專權,地裂山崩,此天譴也!昔趙高亡秦,今梁冀亡漢!"他想重用襄楷,卻被梁冀以"妖言惑眾"下獄。深夜,他偷偷來到廷尉府,隔著牢窗看見襄楷的白發在月光下飄動,老人正用指甲在牆上刻《詩經》:"碩鼠碩鼠,無食我黍!"那一刻,他想起質帝臨終的眼神——那個八歲孩童在毒發時,眼中滿是不甘與求救,而自己用了十年,仍學不來那份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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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山賊公孫舉叛亂,聚眾十餘萬,殺長吏、開糧倉,聲勢浩大。劉誌派段熲為中郎將征討,卻發現軍餉被梁冀克扣三成,鎧甲兵器都是生鏽的舊物。段熲在前線浴血奮戰,捷報傳來,說是"破斬三萬",可細查之下,其中至少一半是被裹挾的平民。更讓他心寒的是,梁冀竟將戰功記在自己五歲的兒子梁胤名下,封梁胤為襄邑侯,食邑萬戶,而真正的功臣段熲,隻得了個無關緊要的關內侯。朝堂上,梁冀摸著梁胤的頭說:"吾兒幼慧,當承父業。"劉誌看著乳臭未乾的梁胤,突然覺得,劉氏江山,早已成了梁氏的私產。

延熹二年的夏初,劉誌在北宮廁所召見單超、左倌、徐璜、具瑗、唐衡五名宦官。狹小的空間裡,燭火搖曳,映著五張緊張的麵孔。劉誌咬破手指,在黃綾上寫下"誅梁冀,複皇權"五個大字,血珠滴在"複"字上,像朵盛開的紅梅:"梁冀之罪,罄竹難書,今日不除,朕便是第二個質帝!"單超叩頭流血:"臣等願為陛下效死,隻是羽林衛皆梁冀親信……"劉誌從袖中掏出密詔:"朕已暗調河間舊部,明日午時,便看諸位卿家的了。"

最險的是計劃泄露。梁冀的眼線發現宦官頻繁出入禁中,密報給梁冀。劉誌急中生智,次日在西花園大擺宴席,讓宮女們濃妝豔抹,自己則抱著酒壇,裝出沉迷酒色的樣子,故意讓梁冀的密探看見。梁冀果然放鬆警惕,笑著對親信說:"小兒輩隻配飲酒作樂,不足為慮。"卻不知,此時的羽林衛大營,河間騎兵已換上禁軍裝束,隻等一聲令下。

六月甲申,洛陽城暴雨如注,電閃雷鳴。劉誌站在南宮城頭,看著羽林衛如潮水般包圍梁府,喊殺聲蓋過雷聲。梁冀穿著睡衣,被具瑗從床上拖出,看見劉誌手持寶劍親臨,瞬間癱倒在地。當梁冀的首級被砍下,懸掛在朱雀門上時,劉誌摸著腰間的傳國玉璽,第一次覺得它屬於自己——這枚玉璽,曾蓋過無數屈辱的詔書,此刻終於沾上了權臣的血。

他走進梁府金庫,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黃金堆成小山,西域珍寶不計其數,甚至有塊玉版,上麵刻著"梁氏代漢"四個大字。原來梁冀早已野心勃勃,連禪讓詔書都準備好了。他冷笑一聲,將玉版摔在地上,碎片濺起,劃傷了腳麵,卻感覺不到疼——十五年的傀儡生涯,終於在這一地碎片中畫上句號。

誅滅梁冀的次月,單超、左倌等五人被封為縣侯,單超為新豐侯,食邑二萬戶,其餘四人各萬戶,時稱"五侯"。劉誌看著他們在朝堂上頤指氣使,比梁冀更甚:單超的侄子強搶民女,左倌的弟弟私設公堂,徐璜的門客壟斷鹽鐵……他想起梁府的奢華,如今五侯的宅邸更勝一籌,洛陽百姓私下說:"梁冀死,五侯生,狼去虎來,苦不堪言。"

最讓他無奈的是,當他想為李固、杜喬平反,單超卻冷笑道:"當年誅殺李固,陛下可是蓋了玉璽的,翻舊案,是說陛下當年錯殺忠臣?"他看著單超腰間的佩劍,突然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將皇權從外戚手中移交到宦官手中,傀儡的命運,並未真正改變。

延熹九年,太學領袖李膺彈劾宦官侯覽貪腐,卻反被誣陷為"黨人",下獄者達二百餘人。劉誌看著審訊記錄,罪名多是"誹訕朝廷",而所謂"朝廷",不過是宦官的私產。他想赦免,中常侍侯覽卻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陛下忘了梁冀的下場?黨人結黨營私,欲危社稷啊!"他看著侯覽眼中的威脅,突然想起質帝臨終前的毒藥,原來權力的毒藥,從來不會因為換了個瓶子,就變得不致命。

"永壽三年冬,收押長沙蠻叛民,共百餘人,皆衣不蔽體,麵有菜色。問其故,皆言"賦稅太重,畝產三石,官收其二,不得不反"。典獄長王順卻罵道:"大將軍需修西園,汝等不反,錢從何來?"夜半,聞牢中哭聲漸止,晨起查看,蠻民集體餓死,王順竟報"暴病",無人敢查。吾偷偷埋了他們,立木牌曰"無名餓殍"。"這是洛陽獄卒陳三的日記,他不敢讓任何人看見,卻在劉誌誅梁後,悄悄將日記埋入李固墓前,希望忠魂能知,民間疾苦未休。

於闐商人阿布第五次來到洛陽,發現通關文牒上的印章終於換回"皇帝之璽",卻多了道"宦官查驗"的關卡。他帶著和田美玉進宮,想獻給劉誌,卻被單超的侄子單遷截胡,單遷把玩著美玉:"陛下年幼,不懂玉器,本侯替你保管。"阿布搖搖頭,想起梁冀在位時的情景,歎道:"從前是梁氏印,現在是宦官印,漢家天子,何時才能真正做主?"他的駝隊離開洛陽時,鈴聲依舊清脆,卻帶著說不出的蒼涼。

"延熹二年夏,梁冀伏誅,太學師生釃酒相慶,刻石於太學門前曰:"跋扈將軍死,天下始見天日。"未幾,五侯專權,橫征暴斂更甚於前,刻石被宦官砸毀。師生泣血再刻於槐樹洞:"前門驅虎,後門進狼,漢祚何長?願後世子孫,毋忘今日之痛!""這是太學生劉陶的碑刻,他冒著生命危險,用朱砂將字刻在槐樹深處,直到黃巾之亂,槐樹被伐,碑刻才重見天日,卻已殘破不堪,正如東漢王朝,在權力的絞殺中,漸漸走向末路。

漢桓帝劉誌的一生,是東漢皇權最屈辱的注腳。他八歲失去父親,十五歲被推上龍椅,在梁冀的陰影下當了十三年傀儡,好不容易聯合宦官誅滅梁氏,卻又落入五侯的掌控。他曾試圖勵精圖治,卻發現滿朝皆是權臣黨羽;他曾想親近士大夫,卻目睹李固、杜喬的鮮血;他甚至不能保護自己的生母,隻能看著博園皇後在梁氏的監視下鬱鬱而終。

他在位的二十一年,是東漢王朝風雨飄搖的二十一年:羌亂不止、鮮卑寇邊、黃巾初起、黨錮萌芽,每一場災難,都在啃噬著帝國的根基。當他在延熹九年病逝時,或許終於明白:自己終其一生,都未能逃出權力的牢籠,而他拚命維係的劉氏江山,早已千瘡百孔。他不知道,自己死後僅僅二十七年,黃巾之亂爆發,天下三分,而他誅滅梁冀的那場政變,不過是王朝崩塌前的最後一次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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