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平二年195年),十四歲的曹休背著母親,在荊州的亂軍中輾轉。父親的棺木早已遺失,他隻能用草席裹著母親,一路乞討到吳地。聽說曹操在兗州起兵,他改名換姓,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在譙縣見到叔父。
曹操摸著他的頭落淚:"吾家千裡駒,竟吃此等苦。"從此他與曹丕同吃同住,成為虎豹騎的副將。建安二十三年218年),他首次獨立領兵,在下辯大破吳蘭,逼退張飛——千裡駒的第一戰,就震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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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初三年222年),曹丕親征孫權,曹休為征東大將軍,假黃鉞。在洞浦遭遇呂範的水軍,他望著江麵的吳船,突然想到當年汴水的破船:"今夜,讓吳軍嘗嘗火攻的滋味!"
千艘油船趁著月黑順流而下,曹休親率虎豹騎在下遊登陸。當第一艘火船撞上吳營,江麵瞬間被火光映紅,呂範的樓船在火海中傾斜,吳軍士兵紛紛跳江。曹休帶著騎兵衝殺,斬吳將數員,江水被染成紅色——這一戰,讓孫權不得不向曹魏稱藩。
太和二年228年),曹休中周魴詐降計,十萬大軍深入石亭。陸遜的伏兵四起時,他望著漫山遍野的"吳"字旗,突然想起當年汴水的破船——原來人生,終究要還當年的債。
吳軍追擊時,他親自斷後,鎧甲上的箭簇比定軍山的夏侯淵還多。回到許昌,他上書請罪,明帝卻安慰:"勝敗乃兵家常事。"但他躲在府中,每日擦拭洞浦之戰的佩刀,終於在某個深夜,背疽發作而亡——他用死亡,守住了名將的最後尊嚴。
建安二年197年),十六歲的曹真在許昌郊外打獵,突然遭遇吊睛白額虎。隨從嚇得四散,他卻張弓搭箭,連射三箭,老虎應聲倒地。曹操聽聞,拍著他的肩膀:"虎豹騎,以後由你帶!"
虎豹騎在他手裡,成了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王牌。建安二十三年218年),他率虎豹騎破劉備彆將於下辯,斬首五千級,劉備的義子劉封望風而逃;黃初三年222年),他督諸軍圍江陵,夜渡長江燒吳船,逼得諸葛瑾敗退——這支特種部隊,在他手中達到巔峰。
太和二年228年),諸葛亮圍祁山,三郡響應。曹真督諸軍屯郿縣,諸將皆憂,他卻笑道:"亮必取街亭,吾已遣張合往矣。"果然,馬謖失街亭,諸葛亮退軍。更絕的是他預判:"亮下次必出陳倉。"親自監督郝昭築城,囤積滾木礌石。
次年春,諸葛亮果然率十萬大軍攻陳倉,卻被郝昭擋在城下二十日。當諸葛亮看到城樓上的曹真旗幟,長歎:"吾算到了天時地利,卻沒算到曹子丹的先手。"陳倉之戰,成為諸葛亮北伐中唯一一次未克之城。
太和四年230年),曹真上表伐蜀,率大軍從子午道入。棧道險絕,他親自扛著木料開路,士兵們看著大司馬與他們同甘共苦,無不感動。但連續三十日暴雨,棧道斷絕,糧草難繼。
退軍時,他望著秦嶺的雲霧,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不是因為勞累,而是知道自己再也沒機會完成滅蜀大業。回到洛陽,他病臥在床,明帝前來探望,他抓住皇帝的手:"臣...未能蕩平蜀漢,愧對太祖..."話未說完,已溘然長逝。
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夏侯尚任征南將軍,盯著地圖上的上庸,突然拍案:"劉備留劉封、孟達守此,以為山道險難,吾偏要走險!"他率萬餘奇兵,從西城小道潛入,雪夜破三郡九縣,劉封敗逃,孟達投降——這一戰,讓曹魏勢力深入蜀漢腹地。
孫權稱藩時,他卻在給曹丕的密信中寫道:"權必有異心,宜在濡須口增兵。"果然,不久後孫權叛盟,曹休在洞浦大破吳軍,卻不知這一切,都源於夏侯尚的精準預判。
黃初五年224年),夏侯尚的愛妾被曹丕賜死,他抱著屍體痛哭三日,竟偷偷挖出棺木,對著遺體說話。曹丕聽說後大怒:"此等輕薄之舉,成何體統!"但念及他的戰功,隻是貶了他的官職。
從此,這位征南大將軍變得恍恍惚惚,領軍時常常望著遠方出神。一次巡營,他竟對著軍旗自語:"你說,若我不是夏侯家的人,能否與她做對平凡夫妻?"左右皆不敢答,唯有戰馬的嘶鳴,回應著這位名將的深情與無奈。
嘉平六年254年),夏侯尚之子夏侯玄被押往刑場。這位"朗朗如日月之入懷"的美男子,此刻白衣勝雪,步履從容。劊子手手抖時,他竟笑道:"早聞此刀鋒利,快些吧。"
頭顱落地的瞬間,洛陽百姓突然想起,他的父親夏侯尚曾在江陵城頭,為救愛妾與曹丕決裂;他的叔父夏侯淵,戰死於定軍山的血色夕陽中——夏侯家的男人,終究逃不過鐵血與悲情的交織。
景初三年239年),明帝拉著曹爽的手,將幼主托付給他:"卿與仲達,共輔少子。"這位曹真之子,突然從貴胄公子變成帝國權臣,卻沒看見司馬懿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
初掌權時,他還知道尊重司馬懿,每逢大事必問:"太尉以為如何?"但何晏、鄧颺等浮華黨圍在身邊,天天灌輸"大將軍當立威名",他終於飄了:"諸葛亮能北伐,吾為何不能伐蜀?"正始五年244年),發六七萬兵入駱穀,卻因糧草不繼,民夫死難者無數,狼狽而回。
正始十年249年),高平陵的春風裡,曹爽帶著皇帝打獵,卻不知洛陽城已變天。司馬懿關閉城門,太後詔命傳來時,他的佩刀"當啷"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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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範冒死來投,勸他挾天子幸許昌:"大將軍手握天子,天下誰敢不從?"他卻盯著自己的玉佩發呆:"我放棄權力,還能做個富家翁吧?"桓範大哭:"曹子丹英雄一世,怎生了你這等兒子!"
歸罪請死後,他在獄中收到司馬懿送來的毒酒,突然想起父親曹真臨終前的告誡:"宗親貴胄,更要如履薄冰。"可惜,他終究沒聽懂——在權力的遊戲裡,從來沒有"退休"選項。
曹爽專政時,何晏等人在尚書台空談玄學,卻在私下分割洛陽桑田,甚至將先帝才人納入私宅。司馬懿政變後,從張當口中搜出謀反供詞,何晏顫抖著計算株連人數,卻聽見司馬懿冷笑:"卿常談‘無為而治’,今日可知,無為便是有罪?"
夷三族的詔令下達時,曹爽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子,突然想起高平陵的獵場——那裡的鹿,還在無憂無慮地吃草吧?可惜,政治鬥爭的獵網,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隻獵物。
當夏侯惇的盲眼、夏侯淵的斷戟、曹仁的傷疤、曹洪的舊劍都成為曆史塵埃,我們才發現,這些譙縣子弟的命運,早已被"宗親"二字深深烙印。他們是曹操的手足,是曹魏政權的基石,卻也因血緣獲得信任,因血緣承受重壓——曹爽的失敗,不是個人的墮落,而是整個宗親集團在權力巔峰的集體迷失。
從夏侯惇的忠,到夏侯淵的勇,曹仁的守,曹休的銳,曹真的謀,他們用不同的方式詮釋了"將才"的內涵。哪怕夏侯尚為情所困,曹洪因吝招禍,他們的功績早已融入曹魏的血脈,成為建安時代最耀眼的將星。
陳壽說他們"貴重於時,鹹有效勞",卻也不諱言曹爽"德薄位尊"。但曆史從來不是非黑即白:夏侯惇的忠誠,讓他成為曹魏的精神圖騰;夏侯淵的冒進,為騎兵戰術開創新篇;曹仁的堅守,鑄就了防禦戰的傳奇——他們的功過,早已超越了個人,成為一個時代的注腳。
當我們在史書中觸摸這些名字,眼前總會浮現出這樣的畫麵:夏侯惇在濮陽城上怒視綁匪,夏侯淵在定軍山揮舞斷戟,曹仁在江陵城頭橫刀立馬,曹休的虎豹騎踏破吳營......他們是親戚,是戰友,是帝國的柱石,更是在曆史長河中閃耀的將星。
他們的故事,是一部曹魏版的《英雄史詩》:有忠誠與背叛,有勝利與失敗,有鐵血與柔情。當最後一位宗親將領閉上雙眼,留給後世的,是無數關於權力、家族、忠誠的思考——那些在戰場上飛濺的熱血,那些在權謀中掙紮的靈魂,終究凝固成中華民族軍事史上的璀璨篇章,供後人仰望,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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