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晉安帝司馬德宗:被命運詛咒的沉默帝王_從部落打架到王朝爭霸的千年逆襲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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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晉安帝司馬德宗:被命運詛咒的沉默帝王(1 / 1)

太元十二年387年),建康宮的椒房殿裡,淑媛陳氏抱著剛出生的皇子落淚——這個孩子不哭不鬨,眼睛直直望著殿頂,仿佛看不到人間煙火。孝武帝司馬曜趕來時,孩子正被乳母用湯匙灌奶,小嘴蠕動卻發不出聲音,帝心一沉:“莫非是個啞兒?”

隨著年歲增長,司馬德宗的“不惠”漸漸顯露:冬天穿著單衣跑出門,被凍得嘴唇發紫卻不知冷暖;夏天抱著炭火盆,汗水濕透衣襟仍渾然不覺。太傅謝安曾試探:“陛下可識得這是《尚書》?”他盯著竹簡發愣,半天扯下一片竹青放嘴裡咬。朝臣私下議論:“昔有晉惠帝何不食肉糜,今主上竟似木偶。”

太元二十一年396年)秋,孝武帝暴斃於清暑殿。司馬德宗被抬上龍椅時,正抓著案頭的鎮紙往嘴裡塞。太傅司馬道子扶著他冰涼的小手按下玉璽,墨跡染臟龍袍,他卻對著殿角的銅鶴傻笑——他不知道,這方玉璽即將成為權臣們爭奪的玩具。

隆安元年397年),兗州刺史王恭舉兵清君側,劍指王國寶。司馬道子嚇得連夜斬了心腹,將首級送往王恭軍營。太極殿上,司馬德宗看著血跡未乾的奏報,突然伸手去抓蠟燭,被宦官慌忙攔下。這一年,他第一次知道,皇帝的詔書可以殺人,也可以保命。

孫恩起義的烽火蔓延至會稽時,他正被宮女架著在禦花園學步。聽見宮外喊殺聲,他突然掙脫,跌跌撞撞往宮門跑,嘴裡發出含混的“啊啊”聲——或許是本能地想逃離,但沒人知道他的恐懼。直到劉牢之的北府兵入城,他才被抱回寢宮,懷裡還緊緊攥著掉落的金鑾殿瓦片。

元興元年402年),桓玄的戰船順江東下,建康城不戰而降。司馬德宗被廢為平固王,押往尋陽時,桓玄特意來“辭彆”:“陛下可知,當年你父皇曾說朕有霸王之相?”他瞪著空洞的眼睛,突然伸手去抓桓玄的玉佩,被侍衛狠狠推開——這或許是他唯一一次主動表達厭惡。

桓玄敗亡後,桓振的叛軍衝進江陵皇宮,鋼刀在燭火下泛著冷光。司馬德宗蜷縮在龍椅後,聽見桓振怒吼:“司馬氏何負於我桓家!”他被拖到階前,突然想起哥哥安帝曾說“此豈我兄弟意邪”,便拚命點頭,口水順著嘴角流到龍袍上。桓振看著這個癡傻皇帝,終究沒下殺手——留著他,更有價值。

義熙元年405年),劉裕的親信王弘迎他回建康。船過采石磯時,他望著江麵倒映的星空,突然指著北鬥傻笑。王弘低聲對左右說:“昔武帝雲‘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今主上若醒,怕是要嚇死。”這句話,道破了所有權臣的心思:一個不會說話的皇帝,才是最好的皇帝。

回到皇宮的司馬德宗,成了劉裕的“吉祥物”。每逢祭天祭祖,他必須穿戴整齊出席,哪怕寒冬臘月也得在祭壇上跪半個時辰。有次凍得發抖,竟一頭栽進香灰堆裡,劉裕笑著扶起他:“陛下真龍體,怎可汙了祭典?”轉身卻對劉穆之說:“此等木偶,留著不過應‘昌明後二帝’的讖語罷了。”

義熙十四年418年)臘月,建康城飄著細雪。司馬德宗坐在東堂,看王韶之捧著錦盒進來。他認得這個劉裕的長史,去年祭天就是他扶著自己的手獻酒。錦盒打開,不是玉璽,而是三尺白綾。他突然想起桓玄篡位那晚,也是這樣的白綾,懸在尋陽行宮的房梁上。

王韶之剛要動手,他卻主動伸手整理衣領,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清明——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動做出符合帝王身份的舉動。白綾收緊時,他聽見殿外的銅鶴被風吹得叮當響,仿佛在為晉室唱最後一曲挽歌。這個從未說過一句話的皇帝,用沉默接受了命運,卻在臨終前,用一個整理衣冠的動作,保住了帝王最後的尊嚴。

義熙十四年418年)十二月,司馬德文跪在安帝靈前,聽著劉裕心腹傅亮宣讀“遺詔”。燭火搖曳中,他看見哥哥的棺木上落著一片梧桐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桓玄之亂時兄弟倆被軟禁在尋陽,每天隻能數著房梁上的木紋度日。如今,命運又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登基大典上,他望著空蕩蕩的太極殿,想起父親孝武帝曾在此大宴群臣,謝安的羽扇、桓溫的甲胄,都成了過眼雲煙。劉裕站在班首,鎧甲上的龍紋比殿頂的蟠龍還要耀眼。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劉裕稱帝前的最後一塊遮羞布,就像當年王莽的孺子嬰,曹丕的漢獻帝。

元熙元年419年)春,他下詔修複被孫恩燒毀的太廟。站在殘垣斷壁前,看見工匠從瓦礫中挖出半截晉室玉璽,缺角處正是當年桓玄篡位時摔的。他輕輕撫摸裂痕:“父皇若知晉室宗廟如此,該作何想?”身邊的劉裕親信咳嗽一聲,他立刻換上笑臉:“勞工匠們快些,朕等著告慰先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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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的勸進表像雪片般飛來時,司馬德文正在皇後宮中看褚氏縫補龍袍。“晉氏久已失之,今複何恨?”他指著案頭的赤紙詔書,對妻子苦笑,“當年桓玄篡位,我兄弟倆在江陵,桓振的刀就架在脖子上,如今不過是舊事重演。”褚氏的針腳突然紮破手指,血滴在“禪讓”二字上,像極了晉室最後的一滴血。

退位那天,他特意穿上晉武帝時期的袞服,頭戴十二旒冕冠。劉裕的士兵在宮外催促,他卻堅持走完太廟祭祖的流程。捧著父親的牌位,他輕聲說:“父皇,當年王敦之亂,您在石頭城受辱;如今孩兒禪位,至少保住了司馬氏的香火。”牌位在手中發燙,仿佛先帝在天之靈也在歎息。

遷居秣陵的零陵王府,門前有兩株老梅,是從建康宮移來的。每當花開,他就帶著褚後賞花,不讓劉裕的監視者靠近。有次折下一枝插在瓶中,褚後忽然落淚:“當年在皇宮,你說等天下太平,要去琅琊郡看梅海,如今……”他輕輕擦掉妻子的眼淚:“能死在梅花下,比死在刀劍下強。”

宋永初二年421年)九月,秋風蕭瑟。司馬德文正在梅樹下臨摹《蘭亭序》,這是他退位後唯一的消遣。褚叔度突然來訪,說皇後有請。他看著這個劉裕的走狗,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走進內房,看見白綾已經懸在梁上,他反而鬆了口氣:“勞煩轉告劉公,禪位詔書上的字,是我親自寫的,不怨任何人。”

士兵翻牆而入時,他正端坐在榻上,身上穿著即位時的玄色禮服,腰間係著母親留下的玉佩。領頭的小校愣住了——他見過太多亡國之君的哭號求饒,卻沒見過如此平靜的帝王。“動手吧。”司馬德文閉上眼睛,聽見玉佩撞擊的聲音,想起哥哥安帝臨終前的眼神,想起桓玄篡位時的漫天大火,想起劉裕北伐時的旌旗蔽日。

諡號“恭皇帝”,是劉裕給的體麵。下葬那天,褚後抱著他的遺像,突然笑了:“當年在尋陽,你說‘此豈我兄弟意邪’,現在終於不用再替司馬家受罪了。”送葬隊伍經過朱雀橋,橋下的秦淮河依舊東流,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東晉的百年江山,終究像這流水一樣,一去不返。

晉安帝的癡傻與恭帝的清醒,恰似兩枚硬幣的正反麵,映照著東晉滅亡的必然性。前者是生理缺陷與時代的殘酷玩笑,後者是清醒認知與命運的無奈妥協。他們的存在,讓權臣的篡位之路顯得“合乎禮法”,卻也讓晉室的崩塌多了幾分悲情。

劉裕的崛起,標誌著門閥政治的終結。安帝的“不惠”,讓桓玄、劉裕之流師出有名;恭帝的“恭謹”,則是末代帝王在曆史巨輪前的無奈屈從。當恭帝在梅樹下接受死亡,當安帝在東堂咽下最後一口氣,他們終於擺脫了帝王的枷鎖——哪怕是以生命為代價。

史書說恭帝“性頗忍急,後深信浮屠”,其實是誤解。他的忍,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無奈;他的信佛,是在亂世中尋找心靈慰藉。當他在遺詔中寫下“晉氏久已失之”,當他在白綾前整理衣冠,這個末代皇帝用清醒和尊嚴,為東晉王朝畫上了一個悲壯的句號。

兩晉的興衰,在這兩位皇帝身上濃縮成一場悲劇:一個是被命運詛咒的沉默者,一個是清醒赴死的守陵人。他們的故事告訴我們,在權力的漩渦中,帝王的身份有時不是榮耀,而是枷鎖;而曆史的殘酷,從來不會因為個人的悲喜而停下腳步。當建康城的宮牆再次迎來新主,司馬氏的故事,終究成了秦淮河畔的一段舊夢,被風吹散在曆史的長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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