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凝霜被兩個小丫頭逗笑了,伸手取下那頂赤金東珠冠。冠冕兩側還綴著十二支配套的珠簪,每支簪頭都雕著纏枝蓮紋,靈動又精致。她把冠冕放在妝奩蓋上,柔聲道:“行,都給你們試試。”
蕭錦年摸了摸東珠冠上冰涼的珠子,又看了看旁邊的十二支簪子,忽然搖了搖頭:“我戴兩支就好啦,戴多了像小刺蝟。”
“那我戴三支!”蕭念棠立刻搶話,還特意比了個“三”的手勢,生怕被妹妹比下去。
澹台凝霜拿起一支綴著珍珠流蘇的步搖,輕輕插進蕭錦年的發間。步搖上的珍珠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襯得小姑娘白皙的臉頰更像瓷娃娃。“嗯,真好看。”她柔聲問,“還想戴哪支?”
蕭錦年歪著頭想了想,指著一支簪頭雕著鳳凰的金簪:“要那個有鳳凰的!像母後鳳袍上的花紋一樣!”
澹台凝霜笑著取過那支鳳簪,小心翼翼地彆在她另一側的發髻上。鳳凰展翅的模樣栩栩如生,與步搖的珍珠流蘇相映成趣。蕭錦年對著妝奩上的小銅鏡照了照,樂得露出兩顆小虎牙:“謝謝母後!我現在是不是像個小皇後啦?”
澹台凝霜被她逗得笑出聲,指尖輕輕刮了下她的小鼻尖:“我們錦年本就是金枝玉葉,戴什麼都像小鳳凰。”
蕭念棠在一旁看得眼熱,拉著澹台凝霜的衣袖晃了晃:“母後母後,該我了!我的藍寶石簪子呢?”
澹台凝霜拿起那支嵌著鴿血紅寶石的鳳凰簪,又取過蕭念棠點名要的藍寶石夜明珠簪,先將藍寶石簪插進她鬢角,又選了支綴著米粒珍珠的銀質小簪:“這支也好看,配你今日的粉裙子正好。”
“我還要那個!”蕭念棠指著一支雕成桃花模樣的金簪,花瓣上還嵌著細小的粉色碧璽,“那個像春天的桃花,我要戴!”
“好好好,戴三支。”澹台凝霜依言將桃花簪彆在她另一側發間,幫她理了理微亂的發絲,“看看,是不是像從畫裡走出來的小仙子?”
蕭念棠立刻湊到銅鏡前,踮著腳轉了個圈,頭上的珠釵叮當作響。她忽然瞥見蕭錦年發間的步搖,又不依了:“母後,她的有流蘇晃來晃去,我的怎麼沒有?”
蕭錦年正得意地撥弄著步搖流蘇,聞言衝她做了個鬼臉:“誰讓你剛才說戴多了像小刺蝟?”
“你——”蕭念棠剛要拌嘴,就見澹台凝霜拿起一支垂著藍寶石流蘇的步搖,笑著往她發間一插:“這不就有了?”
流蘇垂在肩頭,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映得她眼底都漾著細碎的藍光。蕭念棠頓時忘了生氣,拉著蕭錦年的手往殿外跑:“二哥二哥,你看我們好看嗎?”
蕭恪禮正舉著手機錄蕭翊啃蘋果的傻樣,被倆妹妹撲了個滿懷,抬眼一看差點笑出聲——兩個小姑娘頭上插滿了珠釵,走路時叮當作響,活像兩隻頂著珠寶盒的小孔雀。
蕭恪禮舉著手機退後兩步,鏡頭對準兩個滿頭珠翠的小姑娘:“好看,當然好看!來,糖糖和錦年站近點,二哥給你們拍一張,保準比畫裡的仙女還俏。”
蕭念棠立刻拉著蕭錦年站定,學著宮宴上見過的貴女模樣抿唇淺笑,頭上的藍寶石流蘇晃出細碎的光;蕭錦年卻忍不住歪頭去瞅鏡頭,鳳凰簪上的金紋在陽光下閃閃爍爍,倒比笑容更亮眼。
正拍著,殿門被推開,蕭夙朝邁步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宮女,手裡都捧著描金托盤,裡麵盛著剛燉好的冰糖雪梨和幾碟精致點心。他一眼就瞧見了那對“珠光寶氣”的小丫頭,故意揚高了聲音:“喲,這是哪來的兩位小公主,駕臨朕的寢殿了?”
蕭念棠立刻甩開妹妹的手,邁著小碎步跑到蕭夙朝跟前,仰著小臉炫耀似的轉了個圈,頭上的夜明珠隨著動作晃出溫潤的光暈:“父皇你看!這是母後給我戴的!”她忽然盯著澹台凝霜腰間係著的白玉佩,眼睛亮晶晶的,“我還想要母後腰上的玉佩,那個摸起來涼涼的,肯定很好玩。”
蕭夙朝被她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目光掃過兩個女兒的頭飾,點頭讚道:“嗯,確實好看。若父皇沒記錯,錦年頭上戴的是赤金東珠冠的步搖,念棠戴的是藍寶石夜明珠簪,都是宮裡頂好的物件。”
蕭錦年聽見這話,立刻跑到澹台凝霜身邊,仰著下巴邀功:“母後母後,剛才父皇誇我好看呢!”
澹台凝霜正幫蕭翊擦去嘴角的梨汁,聞言笑著捏了捏小女兒的臉頰:“我們錦年本來就好看啊,眉眼像極了母後,性子又乖,你父皇說得半點沒錯。”她說著拿起一塊剛切好的雪梨,遞到蕭錦年嘴邊,“快嘗嘗,禦廚新燉的,加了川貝,甜絲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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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錦年張嘴咬住雪梨,眼睛彎成了月牙,頭上的鳳凰簪隨著她咀嚼的動作輕輕晃動,倒真有幾分小鳳凰的嬌俏模樣。
澹台凝霜轉頭對侍立在側的大宮女吩咐:“落霜,把那頂赤金東珠冠和藍寶石夜明珠鳳冠仔細包好,送到兩位帝姬的住處去。”她看了眼兩個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補充道,“她們既然喜歡,就送她們了。”
蕭念棠眼睛猛地瞪圓了,抓著澹台凝霜的衣袖確認:“真的送我們了?不用還回來嗎?”她總記得上次借戴母後宮裡的金步搖,第二天就被嬤嬤收回去了。
“送你們了,不必還。”澹台凝霜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語氣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驕傲,“你父皇最疼你們,今兒賞一串紅瑪瑙,明兒又尋來稀罕的玉髓,這些年他打服的那些小國,光是每年送來的貢品,就夠你們姐妹倆戴到頭發白了,哪在乎這兩頂冠子。”
蕭夙朝剛把一碗冰糖雪梨放到案上,聞言抬眼看向她,目光落在她鬢角那支素銀簪上——那是她常戴的舊物,旁邊妝奩裡堆著的新奇首飾倒像是沒動過。他眉梢微挑:“怎麼,你缺首飾了?”
澹台凝霜正隨手撥弄著妝奩裡一支嵌著鴿血紅的金簪,那是上個月西域小國剛送來的貢品,她還沒來得及戴。聽了蕭夙朝的話,她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不由得陷入沉思——滿桌的珠翠晃得人眼花,光她梳妝台上沒拆封的錦盒就堆了半尺高,他到底是從哪看出來自己缺首飾的?
她忍不住瞥了眼蕭夙朝,見他正盯著自己鬢角的舊銀簪,眼底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認真,忽然就明白了。這人哪是覺得她缺首飾,分明是看不得她總戴這些舊物罷了。
“不缺。”她拿起那支鴿血紅金簪,往發間一插,對著銅鏡照了照,嘴角勾起一抹笑,“不過既然有新的,舊的便該換了。”
蕭夙朝見狀,眼底的擔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意,走上前幫她理了理簪子:“這才對,朕的皇後,就該戴最好的。”
澹台凝霜晃了晃手上的戒指,琺琅彩在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她抬眼睨了蕭夙朝一下,嘴角卻忍不住彎起:“嗯哼,看在這戒指還算順眼的份上,勉強原諒你了。”
“那就先吃飯。”蕭夙朝順勢攬住她的腰,往膳桌方向帶,“首飾馬上就到,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旁邊的蕭念棠抱著胳膊,小大人似的歎氣:“父皇分明就是偏心,我們五個加起來,都不如母後一個人受寵。”
蕭翊在蕭夙朝懷裡也跟著委屈起來,小胖手指著哥哥姐姐們身上的新物件,扁著嘴嘟囔:“我……我沒有禮物。”
蕭夙朝連忙把小兒子往上顛了顛,一本正經地瞎忽悠:“你還太小啦,戴這些東西容易磕著碰著,等長大了父皇再給你尋最好的。”
澹台凝霜看不過去,從腕上褪下一串十八籽手串——那是前幾日高僧開過光的,菩提子顆顆圓潤,還墜著顆小巧的翡翠佛頭。她往蕭翊胖乎乎的手腕上一套,笑著拍了拍他的屁股:“這個給你玩,去吧,跟姐姐們去院子裡跑兩圈。”
蕭夙朝眼疾手快地把那串手串摘了下來,重新遞回給澹台凝霜,又從自己腰間解下塊素銀小牌子,往蕭翊腕上一係:“男孩子戴這個才像樣。”他板著臉教育,“發冠、尾戒、玉佩、手表,這些才是你們能戴的。你還小,頂多再加個銀鐲、手鏈、腳鏈,旁的再不許碰。發簪、頭冠、鳳冠,那是母後和姐姐們戴的東西,記住了?”
蕭翊捏著腕上的銀牌子,眨巴著大眼睛追問:“真的嗎?為什麼呀?”
蕭夙朝低頭看著兒子懵懂的臉,忽然放緩了語氣,語氣溫柔卻認真:“因為女孩子天生就該被這些亮晶晶的東西襯著呀。”他指了指正在桌邊挑選玉簪的蕭念棠和蕭錦年,“你看姐姐們戴上這些,是不是笑得更甜了?女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讓她們多戴些喜歡的物件,讓她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才顯得咱們這些當男人的有本事,能把她們護得好好的。”
他頓了頓,捏了捏蕭翊的小臉:“所以啊,翊兒,還有尊曜、恪禮,往後都不許欺負女孩子,要好好護著她們,知道嗎?”
蕭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手攥著銀牌子跑開了,大概是跑去跟哥哥姐姐們炫耀新物件。蕭尊曜和蕭恪禮站在一旁,聽著父親的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了然——難怪父皇總把母後寵得像個小姑娘,原來還有這麼些道理在裡頭。
澹台凝霜靠在蕭夙朝肩頭,聽著他這番話,心裡像被溫水浸過似的,軟得一塌糊塗。她抬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低聲笑:“什麼時候琢磨出這麼些歪理來了?”
蕭夙朝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著那枚琺琅戒指,眼底漾著笑意:“不是歪理,是真理。”
蕭尊曜已經在餐桌旁坐定,麵前的白玉碗裡盛著剛溫好的燕窩粥,他卻沒急著動勺,抬眼看向正幫澹台凝霜布菜的蕭夙朝,忽然冒出一句:“父皇,您不會半路廢了兒臣這個太子吧?”
蕭夙朝正夾菜的手頓了頓,隨即失笑:“胡說什麼,朕的太子之位,自始至終就沒打算給旁人。”
蕭尊曜這才鬆了口氣,卻又想起一事,挑眉追問:“那蕭恪禮和蕭翊的王府都快建好了,兒臣的太子府呢?總不能一直住東宮吧?”
“東宮本就是太子該住的地方。”蕭夙朝睨了他一眼,“等你再長幾歲,懂得如何擔起儲君的責任,朕自會讓人翻新東宮,比那兩座王府體麵十倍。”
旁邊的蕭念棠一聽“王府”“太子府”,立刻湊過來問:“那我跟錦年有公主府嗎?是不是也像二哥的王府那樣,有秋千和小花園?”
“自然有。”蕭夙朝摸了摸她的頭,“早就讓人在城西選了塊好地,公主府的規製比你二哥的王府還要精致,裡頭的假山池塘、暖閣花房,全是按你們姐妹倆喜歡的樣子建的。等你們成年了,通通搬出去住,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蕭錦年聽得眼睛發亮,小聲問:“那能在府裡養小兔子嗎?”
“當然能。”澹台凝霜笑著接話,剛要伸手給小女兒夾塊芙蓉糕,就被蕭夙朝遞來的一碗山藥粥擋住了。
“先喝點粥暖暖胃。”蕭夙朝的聲音溫溫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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