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的屏風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蕭夙朝靠在蟠龍榻邊,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榻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道屏風,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兩下。
片刻後,澹台凝霜掀著屏風走了出來。月白色的超短裙堪堪裹住大腿根,裙擺隨著腳步輕輕晃動,露出白皙纖細的腿;上身是件雪紡一字肩抹胸,肩頸線條流暢優美,鎖骨處的肌膚在暖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她手裡還捏著件外披,顯然是覺得這樣穿太過暴露,臉上帶著點不自在的紅暈。
蕭夙朝的暗金色丹鳳眼驟然亮了起來,眸底像是有綠光在跳動,那是毫不掩飾的驚豔與灼熱。他喉結重重滾了滾,聲音啞得厲害,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過來。”
話音未落,他已經朝著澹台凝霜伸出手,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顯然是按捺到了極致。
澹台凝霜捏著裙擺輕輕晃了晃,眼尾帶著點狡黠的慵懶,故意往後退了半步,聲音軟得發黏:“不想動了,要哥哥抱抱才肯過去。”
蕭夙朝看著她那副明知故犯的模樣,眼底的綠光更盛,喉間發出一聲低笑,卻故意板起臉,屈起手指往榻邊的矮幾上敲了敲,沉聲道:“三!”
尾音剛落,他已經微微俯身,雙臂虛虛張開,那姿態看似在數著倒計時,眼底的期待卻藏不住——顯然是等著她主動鑽進懷裡來。
澹台凝霜抱著手臂站在原地,腳尖輕輕蹭著金磚地,眼尾的紅暈還沒褪去,語氣卻帶著幾分耍賴的執拗:“就要抱,不抱我就不去了。”說著還故意往後退了半步,裙擺掃過腳踝,露出一小片細膩的肌膚。
蕭夙朝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喉結又滾了滾,卻依舊板著臉,聲音沉了幾分:“二!”
澹台凝霜見他來真的,頓時軟了氣焰,手指絞著裙擺,小聲嘟囔:“那什麼……咱們再商量商量?比如我走過去,你給我剝顆荔枝?”
“一!”蕭夙朝的聲音不帶絲毫轉圜的餘地,卻在說出這個字的瞬間,悄悄張開了雙臂。
話音剛落,澹台凝霜就像隻受驚的小兔子,“噔噔噔”跑過去,結結實實地撲進他懷裡,雙臂緊緊圈住他的脖子,臉頰在他頸窩蹭了蹭,聲音又甜又軟:“人家來了嘛,哥哥。”
蕭夙朝順勢收緊手臂,將她牢牢箍在懷裡,低頭就吻住她的唇,帶著壓抑了許久的灼熱。方才的倒計時不過是嚇唬她,此刻懷裡溫軟的觸感傳來,他哪裡還忍得住,聲音含糊地悶在唇齒間:“再敢逗朕,仔細你的皮。”
一吻結束時,澹台凝霜的唇瓣已被吮得泛紅,她微微喘著氣,眼尾掛著水光,帶著幾分委屈往他懷裡縮了縮:“你剛才凶我。”
蕭夙朝低笑一聲,滾燙的呼吸拂在她頸間。一隻大手攬著懷中美人兒的細腰,另一隻手探入裙底,惹得她身子猛地一顫。
“手感真好。”他吻著她的耳垂,聲音低啞得像裹了蜜,“朕哪凶你了?這不是在好好疼你麼。”感受著懷中人兒愈發滾燙的體溫和發顫的呼吸,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澹台凝霜被他攪得渾身發軟,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他懷裡縮了縮,臉頰貼在他溫熱的肩窩,呼吸帶著細碎的顫音。她抬手攥住他胸前的衣襟,指節微微泛白,聲音軟得像團棉花:“人家不管嘛……”
尾音驚得發顫,她下意識地往他頸間蹭了蹭,鬢邊的碎發掃過他的肌膚,帶著幾分無意識的撒嬌。那副又羞又軟的模樣,像是隻被惹得慌了神的小獸,偏要往他懷裡鑽著尋求庇護,偏又不知道自己早成了他掌心最誘人的獵物。
蕭夙朝低笑一聲,側頭吻了吻她汗濕的鬢角,啞聲道:“不管?那朕可就真不管了……”
澹台凝霜埋在他頸窩,聲音帶著被折騰後的慵懶,尾音微微上翹:“我不信。”她太清楚蕭夙朝的性子,嘴上再狠,眼底的疼惜卻藏不住。
可這次她竟猜錯了。
此後整整一日,蕭夙朝不管不顧地纏著她。蟠龍榻上的錦被翻卷,香爐裡的香燃了又換,窗外的日頭從東邊爬到正中,又悄悄沉向西側。
直到傍晚六點半,蕭夙朝才捏了捏她汗濕的臉頰,把人從昏沉中叫醒:“起來,化點妝,跟朕去趟風流債。”
澹台凝霜眼皮都抬不起來,嗓子啞得發疼,聞言隻剩哀嚎:“啊?”她動了動手指,隻覺得渾身骨頭都散了架,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
蕭夙朝俯身替她攏了攏淩亂的發絲,語氣聽不出喜怒:“讓你見識見識,朕有多暴戾。司禮、硯之他們都在那兒等著了。”
澹台凝霜把臉往枕頭上埋得更深,聲音悶悶悶的:“能不能不去啊……太累了。”後腰還泛著酸,腿也軟得像踩在棉花上,這時候彆說出門,她連睜眼都覺得費勁兒。
蕭夙朝低笑一聲,伸手將她打橫抱起,往淨室走去:“乖,去了就知道。他們帶了城西那家你愛吃的桂花糕,去晚了可就被分光了。”溫熱的吻落在她額頭,“朕抱你去洗漱,不用你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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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凝霜被他抱在懷裡,渾身酸軟得提不起力氣,隻能任由他擺布。聽著“桂花糕”三個字,她蔫蔫的睫毛顫了顫,肚子倒是很應景地咕嚕叫了一聲。
淨室裡早已備好了溫熱的浴湯,蕭夙朝小心翼翼地將她放進水裡,指尖避開那些泛紅的印記,動作輕柔得不像白日裡那個“暴戾”的人。溫水漫過肌膚,驅散了幾分疲憊,澹台凝霜眯著眼靠在浴桶邊緣,看他挽著袖子替自己擦背,喉間溢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早知道有桂花糕,剛才就不跟你討價還價了。”她小聲嘟囔,尾音還帶著點鼻音。
蕭夙朝低笑,掌心的溫熱透過肌膚傳來:“現在知道也不晚。”他舀了些水澆在她肩頭,“快點洗,彆讓他們等急了。”
等梳洗完畢,蕭夙朝早讓人取來了一身輕便的衣裙,藕荷色的軟緞,領口繡著細碎的纏枝蓮,既不張揚又襯得她膚色愈發白皙。他親自替她綰了個簡單的發髻,插上支珍珠步搖,又拿過胭脂,蘸了點在她頰邊輕輕暈開——剛好遮住那些若隱若現的吻痕。
“好了。”他捏了捏她的臉頰,眼底帶著笑意,“這樣出去,誰也看不出你累。”
澹台凝霜對著銅鏡瞅了瞅,見自己氣色尚可,才被他半扶半抱地出了寢殿。宮門外停著輛低調的烏木馬車,蕭夙朝將她護上車,自己緊隨其後坐進來,還不忘從食盒裡先拿了塊桂花糕遞到她嘴邊:“先墊墊。”
澹台凝霜看著遞到嘴邊的桂花糕,卻沒什麼胃口,輕輕搖了搖頭,聲音還有些發啞:“不想吃。”方才被折騰得狠了,此刻胃裡還隱隱有些發膩。
蕭夙朝也不勉強,收回手將糕點放回食盒,替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那便不吃了。累了就靠會兒,到了地方朕抱你下去。”
澹台凝霜往車廂角落縮了縮,找了個稍微舒服些的姿勢,卻還是蹙著眉:“這兒睡的不舒服,硌得慌。”馬車的軟墊雖軟,終究不如寢殿的錦被貼合。
蕭夙朝低笑一聲,乾脆將她打橫抱起,讓她穩穩坐在自己腿上,手臂牢牢圈著她的腰:“這樣總行了?睡吧,朕的小作精。”他抬手替她攏了攏衣襟,擋住從車窗縫隙鑽進來的晚風。
澹台凝霜被他圈在懷裡,鼻尖縈繞著熟悉的龍涎香,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她沒立刻閉眼,反而伸出手指,輕輕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指尖劃過他指節上薄繭——那是常年握劍批閱奏折留下的痕跡。
玩了一會兒,她忽然抬眼,見蕭夙朝正垂眸看著她,眼底帶著化不開的溫柔。不知怎的,她心裡忽然冒出點促狹的念頭,趁他不注意,微微低頭,在他小臂上輕輕咬了一口。
力道不重,更像是小貓撒嬌似的啃噬,留下一圈淺淺的牙印。
蕭夙朝被她這口咬得低笑出聲,抬手在她臀上重重拍了一下,力道不輕不重,帶著點懲戒的意味:“屬狗的?還敢再咬一口試試?”
澹台凝霜被拍得往他懷裡縮了縮,卻梗著脖子,非但沒怕,反而仰起臉,又在他方才那處牙印旁邊輕輕咬了一下,聲音帶著點得意的軟糯:“就咬,疼死你才好。”
蕭夙朝這下看明白了,他這寶貝分明是故意作亂。眼底的笑意瞬間沉了沉,化作幾分暗沉的欲色。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後頸,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掌控力,迫使她仰頭,隨即俯身狠狠吻了上去。
這吻與方才的溫柔不同,帶著明顯的懲罰意味,又親又咬,輾轉廝磨間幾乎要將她的呼吸都掠奪乾淨。直到澹台凝霜被吻得渾身發軟,指尖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衣襟輕顫,他才稍稍退開些許,額頭抵著她的,呼吸灼熱地噴在她臉上。
“錯沒錯?”蕭夙朝的臉離得極近,黑眸沉沉地盯著她,語氣裡帶著點壓抑的沙啞。
澹台凝霜被吻得眼尾泛紅,卻偏過頭不肯服軟,聲音又氣又急:“沒錯!誰讓你拍我!我不要你抱了!”說著便掙紮著要從他腿上下來。
蕭夙朝哪裡肯放,手臂收得更緊,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裡,低笑一聲,語氣卻帶著點危險:“現在才想跑?晚了。”
澹台凝霜被他箍得動彈不得,鼻尖一酸,眼眶瞬間紅了,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委屈:“你就是欺負人!又凶又霸道!”說著還不忘在他懷裡扭了扭,像隻受了氣的小貓。
蕭夙朝被她這副模樣逗得心頭一軟,語氣卻依舊硬邦邦的:“胡說,朕哪欺負你了?分明是你先咬人作亂。”他抬手替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彆鬨了,快到地方了,老實待著。”
話音剛落,馬車便緩緩停穩,江陌殘的聲音在外響起:“主子,風流債到了。”
蕭夙朝不再與她糾纏,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掀開車簾大步走了下去。身後三十名黑衣侍衛緊隨其後,步伐整齊劃一,腰間佩刀在暮色中泛著冷光,瞬間將這僻靜巷口襯得氣場十足。
門口迎客的老鴇見狀愣了愣,連忙堆起滿臉笑容上前:“這位公子麵生得很,這是……”目光在蕭夙朝懷裡的澹台凝霜身上轉了轉,又瞥見那群氣勢懾人的侍衛,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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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夙朝目不斜視,語氣淡漠:“二樓天字號包間,姓蕭。”
老鴇這才反應過來是貴客,忙不迭地引路:“原是蕭公子,快請進!知道您要來,上好的龍井早就沏好了,就等您品呢。”
誰知蕭夙朝剛踏上台階,忽然頓住腳步,回頭冷冷掃了她一眼:“去,把你們樓裡所有的男模、妓女都帶到天字號包間來。”
老鴇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試探著問:“公子這是……要開宴?”
“少廢話,照做。”蕭夙朝的聲音裡沒帶絲毫情緒,卻讓老鴇不敢再多問,連忙點頭應是,轉身匆匆去安排了。
蕭夙朝抱著澹台凝霜踏進天字號包間時,裡麵已經坐了好幾個人。顧修寒正把玩著手裡的玉佩,見他們進來,挑眉笑道:“可算來了,再遲一步,硯之就要把你珍藏的那壇梨花白開了。”
謝硯之在旁敲了敲桌子,語氣帶著幾分揶揄:“可不是麼,黃花菜都涼透了。我們從辰時等到酉時,腿都快坐麻了。”
祁司禮的目光落在澹台凝霜頸間,那裡被衣領遮了大半,卻仍能瞥見一抹淺淺的紅痕,不由得關切地問:“霜兒,你脖子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蕭夙朝沒接他們的話,徑直走到主位坐下,順手將懷裡的人放到自己腿上坐穩,拿起桌上的橘子剝了起來,語氣平淡:“吃個橘子。”
澹台凝霜把頭往他頸窩埋了埋,聲音悶悶的:“不吃,酸。”
坐在對麵的時錦竹聞言,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們:“還挑食?這橘子可是剛從江南運來的,甜著呢。”
她身旁的淩初染悄悄捅了捅她的胳膊,壓低聲音笑道:“你沒看出來?看樣子啊,定是方才霜兒吃了個橘子覺得酸,沒好意思說,轉頭給蕭夙朝喂了一瓣,結果把他酸出個表情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