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項圈轉了半圈,指腹按在一顆藍寶石上輕輕一旋,那寶石竟彈開個極小的缺口,裡麵隱約能看見精密的金屬元件。
“你當年戴了三年的項圈,裡麵藏著微型攝像頭。”他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樣子,低笑出聲,“錄下的東西,足夠讓上官家百口莫辯。”
澹台凝霜徹底懵了,盯著那項圈半天沒回過神。這東西是她小時候母族給的,後來秦氏出事,項圈就不知所蹤,她怎麼也想不到……
“你都二十七了,”蕭夙朝的聲音沉了沉,指尖摩挲著她的發頂,“秦家的事過去二十二年了,真要等你查到‘確鑿證據’,上官家的子孫都該換三代了。”
他的話像錘子敲在澹台凝霜心上,讓她後知後覺地懊惱起來。是啊,她總想著要光明正大地複仇,要讓所有人都看清上官家的嘴臉,卻忘了最直接的捷徑——那些藏在暗處的手段,明明是她最早教給他的。
見她耷拉著眉眼,一副被戳中痛處的模樣,蕭夙朝忽然俯身咬住她的耳垂,聲音低啞帶笑:“不過沒關係,有哥哥在。”
他抬手合上她微張的唇,目光裡翻湧著勢在必得的偏執:“你的仇,我替你報。你的手段,留著對付我就好。”
正殿的慘叫聲陡然拔高,又戛然而止。澹台凝霜被那聲音驚得一顫,卻被蕭夙朝牢牢按在懷裡。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旋,語氣輕得像歎息:“彆怕,這才剛開始。”
正殿內血腥味混著鐵鏽氣彌漫,地上跪著的人影早已沒了初見時的體麵。蕭夙朝抱著澹台凝霜踏進門時,鐵鏈拖拽的刺耳聲響驟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驚懼地黏在他們身上。
他徑直走向龍椅坐下,懷裡的人順勢調整姿勢,穩穩跨坐在他腿上。剛坐穩,蕭夙朝口袋裡的手機便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的“康鏵帝王”四個字格外刺眼。
他慢條斯理地劃開接聽鍵,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聲音卻恭敬得滴水不漏:“嶽父。”
聽筒裡傳來康雍璟沉得能滴出水的聲音:“你小子,真狠。”
跪在最前麵的上官璃月和蔣翎玨聽見這熟悉的聲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嘶啞著嗓子哭喊:“父皇!姐夫他要殺了我們!快救我們啊!”
蕭夙朝連眼皮都沒抬,隻端起旁邊內侍奉上的溫牛奶,遞到澹台凝霜唇邊:“喝牛奶。”
澹台凝霜偏過頭躲開,鼻尖縈繞的血腥味讓她胃裡發緊:“不喝。”
聽筒那頭的康雍璟沉默了良久,背景裡隱約能聽見翻動卷宗的沙沙聲,他忽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霜兒也在?”
“嗯。”蕭夙朝應得簡潔,另一隻手輕輕拍著澹台凝霜的背,像是在安撫她的不適。
康雍璟的呼吸明顯亂了幾分。自從秦媛沂——澹台凝霜的母親、他放在心尖上的皇後——死後,他對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便牽念得緊,卻總礙於身份和愧疚不敢靠近。此刻聽見她就在旁邊,聲音不自覺放軟了:“霜兒乖,跟父皇說句話,好不好?”
澹台凝霜卻像是沒聽見,往蕭夙朝懷裡縮了縮,聲音悶悶的:“哥哥,抱。”
“抱著呢。”蕭夙朝低笑,將牛奶杯又往前遞了遞,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聽話,喝了。你身子太弱,這是加了東西的,增強免疫力,快喝。”
澹台凝霜這才不情不願地張開嘴,小口小口地吞咽著,眉頭卻始終蹙著。
角落裡忽然傳來女人淒厲的哀求,上官瑤被兩名侍衛按著跪在地上,華服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樣子,臉上滿是淚痕:“陛下!求陛下開恩!派人來蕭國接臣妾回康鏵!臣妾是康鏵的貴妃啊!璃月還是公主!您不能這麼對我們!”
她正是當年親手下令屠了秦族滿門的劊子手,也是上官璃月的生母,這些年靠著康雍璟的縱容在後宮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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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凝霜喝牛奶的動作猛地一頓,轉頭看向她,眼底翻湧著冰冷的恨意,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做夢都彆想。”
蕭夙朝捏了捏她的腰,示意她彆氣著自己,聲音依舊平淡:“喝你的。”
他抬眼看向瑟瑟發抖的上官瑤,目光冷得像淬了冰。那眼神分明在說:輪到你了。
聽筒那頭的康雍璟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呼吸驟然粗重起來,卻終究什麼都沒說。有些債,是該清算了,哪怕要剜掉他自己身上的一塊肉。
澹台凝霜將喝空的牛奶杯往禦案上一放,剛要探身去夠另一邊的水杯,腰側忽然被一隻溫熱的手托住。蕭夙朝的聲音貼著耳畔傳來,帶著點戲謔的縱容:“給。”
他隨手將水杯遞到她麵前,指尖還不忘刮了下她的鼻尖,“毛手毛腳的,磕著了可如何是好?”
澹台凝霜接過水杯抿了口,抬眼睨他,唇角彎起狡黠的弧度:“那自然是心疼死你。”
“長本事了。”蕭夙朝低笑一聲,指腹摩挲著她的下巴,語氣帶著點故作的威嚴,“敢編排起朕來了?”
“就敢。”澹台凝霜仰頭衝他做了個鬼臉,話音剛落,腰間忽然傳來一陣癢意,她頓時笑出聲來,扭動著躲開,“哈哈……癢!蕭夙朝你不要臉,玩陰的撓我癢癢!”
龍椅上的兩人笑鬨著,渾然不顧殿內跪地之人的死活。
跪在地上的上官璃月死死攥著拳,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嫉妒像毒藤般在她心底瘋狂蔓延,勒得她喘不過氣。
憑什麼?
憑什麼澹台凝霜就能擁有一切?
她有康雍璟這位帝王父親暗地裡為她籌謀,有曾是六界第一大家族的秦族做母族後盾,有六界大能殤雪酒那樣的師尊護著。她生得一副足以驚豔六界的絕世容貌,萬年修為深不可測,手段、野心、膽量樣樣不缺……如今,連蕭夙朝這樣的人物,都把她捧在手心裡。
蕭夙朝啊。
那可是帝啟臨的師兄,六界內赫赫有名的七大暴君之首,擁有無上神力,性情暴戾難測,當年僅憑一己之力踏平魔界的狠角色。這樣的人物,竟會對澹台凝霜一見鐘情,為她空懸後宮多年,將所有偏愛都給了她一人。
上官璃月看著龍椅上笑靨如花的澹台凝霜,看著蕭夙朝眼底毫不掩飾的寵溺,隻覺得眼睛都要被那刺眼的畫麵灼穿。她從小就活在這個姐姐的陰影裡,如今對方更是站在了她永遠夠不到的高度,連她最敬畏的蕭夙朝,都成了對方的裙下之臣。
一股不甘與怨毒湧上心頭,上官璃月死死咬著牙,眼底翻湧著近乎瘋狂的紅。
澹台凝霜被撓得渾身發軟,笑聲都帶上了氣音,抓著蕭夙朝的手腕不住求饒:“哥哥,不要撓了……好癢……人家知錯了嘛。”
蕭夙朝這才鬆了手,指尖還沾著她衣料上的暖香,他挑眉看著她泛紅的眼角,語氣帶著得逞的笑意:“這還差不多。”
澹台凝霜往他懷裡縮了縮,平複著呼吸,忽然抬眼望他,眼神裡藏著幾分狡黠:“哥哥接受二婚嗎?”
蕭夙朝指尖的動作一頓,明顯愣了一下。他低頭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眸色深了深,語氣卻異常認真:“若是你的話,彆說二婚,三婚四婚,朕都接。”
澹台凝霜被他逗笑,伸手環住他的脖頸,聲音甜得發膩:“那……讓上官璃月入宮,封個貴妃好不好?”
“她也配?”蕭夙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眼神冷得像結了冰,“你認真的?”
他甚至懶得掩飾語氣裡的嫌惡。上官璃月那種貨色,連給凝霜提鞋都不配,竟敢讓她入宮做貴妃?
澹台凝霜卻晃了晃他的胳膊,眼底閃著促狹的光:“嗯,人家就是想看她在哥哥這兒受委屈嘛。”她故意拖長了尾音,帶著撒嬌的軟糯,“讓她穿著華服卻守著空殿,讓她捧著鳳印卻連哥哥的麵都見不著,讓她看著咱們恩愛,活活熬成個怨婦……哥哥,好不好嘛?”
蕭夙朝這才反應過來她的心思。這小丫頭哪是想給上官璃月恩寵,分明是想把人圈在眼皮子底下,慢慢磋磨。
他低頭咬了咬她的耳垂,聲音帶著縱容的低笑:“你想做什麼,哥哥都依你。”
反正不過是多養個活物罷了,隻要他的乖寶兒高興,讓那女人入宮做個活生生的笑話,又有何妨?
跪在地上的上官璃月聽到這話,渾身猛地一顫。她難以置信地抬頭,眼底先是閃過狂喜,隨即又被巨大的不安攫住——澹台凝霜怎麼會突然替她求封?這裡麵,定然藏著什麼她猜不透的陷阱。
可龍椅上那兩人已經不再看她,蕭夙朝正低頭替澹台凝霜理著微亂的鬢發,語氣寵溺得能滴出蜜來:“但有一條,她入宮後,若敢礙你半分眼,朕立刻讓她消失。”
澹台凝霜笑著點頭,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聽見:“那是自然,她的命,本就該由我來捏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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