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著大人的模樣“嗬”了一聲,還嫌不夠解氣,又朝地上“呸”了一下:“什麼‘人老實,話不多’,我看分明是‘人老,實話不多’!嗬忒,啥也不是!”
一番話又快又急,把蕭尊曜的“算計”扒得明明白白。
蕭尊曜被他堵得啞口無言,愣在原地,看著蕭恪禮氣鼓鼓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精明了?以前不都是三兩句就被他哄得乖乖掏錢的嗎?
太上皇在一旁聽得哈哈大笑,伸手點了點蕭恪禮:“你這小機靈鬼,倒把你哥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太皇太後也樂了,拉過蕭恪禮揉了揉他的頭發:“好了好了,彆氣了。生辰禮哀家替你們挑,保準讓你母後喜歡,不用你們兄弟倆湊錢。”
蕭恪禮立刻眉開眼笑,湊到太皇太後身邊:“還是太奶奶最好!”轉頭又瞪了蕭尊曜一眼,小聲嘀咕,“蕭扒皮,想坑我,沒門!”
蕭尊曜無奈地搖了搖頭,端起茶杯掩飾自己的尷尬——看來以後想“剝削”這個弟弟,得另想轍了。
蕭恪禮正得意於剛才的“勝利”,懷裡的手機又“嗡嗡”地震動起來,這次屏幕上跳出的是“父皇”二字。他劃開屏幕一看,隨即對著蕭尊曜揚了揚手機,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蕭扒皮,剛說你呢,父皇就發消息來了——讓你給母後去拿快遞!”
他快速翻看著消息,忽然咋舌道:“額,我說哥,你最好多帶倆人。你是沒瞧見,父皇在我這兒都快表演消息刷屏了,一條接一條的,全是快遞的事兒。”
蕭尊曜挑眉,顯然不信:“有那麼誇張?母後難不成把整個市集都搬回來了?”
“你自己看!”蕭恪禮乾脆把手機懟到他眼前。
蕭尊曜湊近一看,好家夥——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蕭夙朝發來的消息,開頭還夾雜著兩句“凝霜說快遞到了,讓尊曜去取”,後麵直接跟著一長串數字,竟是清一色的快遞單號!少說也有二三十條,從驛站編號到取件碼,一條不落,末尾還加了句“她特意叮囑,易碎品多,讓你小心些”。
蕭尊曜看著那滿屏的單號,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他這位母後,購物的勁頭真是半點不輸當年,這哪是拿快遞,分明是去搬倉庫。
“瞧見了?”蕭恪禮收回手機,笑得像隻偷腥的貓,“我說多帶倆人沒錯吧?依我看,乾脆讓東宮的小廝都跟著去,省得跑第二趟。”
太上皇在一旁看得直樂:“凝丫頭這是又淘了不少好東西?”
太皇太後也笑著搖頭:“這孩子,還是這麼愛新鮮。尊曜,快去快回吧,彆讓你母後等急了。”
蕭尊曜無奈應下,起身時又被蕭恪禮拉住。小家夥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哥,記得看看有沒有給我的小玩意兒,母後前幾天說要給我買琉璃彈珠的。”
蕭尊曜捏了捏他的臉,沒好氣地說:“先管好你自己的腿,再惦記玩的。”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記下了——回頭取快遞時,可得仔細瞧瞧有沒有這小子的份。
待蕭尊曜帶著幾個侍從匆匆離去,蕭恪禮才捧著茶杯嘿嘿直笑。蕭清胄看他這模樣,忍不住打趣:“你倒是會看熱鬨,就不怕你哥回來罰你?”
“他才不敢!”蕭恪禮梗著脖子,“有太奶奶護著我呢!”
太皇太後被他逗笑,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你啊,就知道仗著哀家撐腰。”話雖如此,眼底的寵溺卻藏不住。殿內的笑語聲混著窗外的晚風,倒是比先前更熱鬨了幾分。
翌日清晨,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明黃色的錦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蕭夙朝早已睡足起身,換上一身玄金色的十二章紋朝服,玉帶束腰,襯得身姿愈發挺拔如鬆。他俯身替澹台凝霜掖了掖被角,指尖輕輕拂過她散落的鬢發,眼底帶著未散的繾綣:“朕去上朝了,醒了讓禦膳房給你備著蓮子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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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凝霜在睡夢中哼唧了兩聲,翻了個身,依舊睡得沉。蕭夙朝低笑一聲,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吻,才轉身帶著內侍悄然離去。
直到日頭爬上窗簷,澹台凝霜才緩緩睜開眼,宿醉般的慵懶漫過四肢百骸。她伸了個懶腰,正想喚人伺候梳洗,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貼身侍女落霜輕步走了進來,手裡捧著溫熱的帕子。
“娘娘醒了?”落霜將帕子遞到她手邊,輕聲回話,“永華宮的上官貴妃已經在殿外候著了,說是來給娘娘請安。”
澹台凝霜接過帕子擦了擦臉,眼底還帶著惺忪的睡意,聞言卻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角,指尖把玩著枕邊垂下的流蘇,語氣聽不出情緒:“本宮還沒醒呢。”
落霜心頭一動,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垂首應道:“是。”
“讓她在殿外跪著等。”澹台凝霜將帕子丟回銅盆,濺起幾點水花,聲音裡添了幾分冷意,“什麼時候本宮想起來見她了,再說。”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落霜不敢多言,恭恭敬敬地應了聲“喏”,轉身退了出去。
殿外廊下,上官璃月一身藕荷色宮裝,正由侍女扶著站在晨光裡,妝容精致,姿態端莊,隻是眼底隱隱透著幾分局促。聽見落霜出來的動靜,她連忙抬眸,臉上堆起溫婉的笑意:“落霜妹妹,皇後娘娘醒了嗎?”
落霜麵無表情地福了福身,聲音平直無波:“回貴妃娘娘,皇後娘娘尚未起身,吩咐了,請您在殿外跪著等。”
上官璃月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你說什麼?”她好歹是四妃之一,就算皇後位份尊崇,也從未有過讓貴妃跪等的先例。
落霜卻不再多言,隻垂手立在一旁,擺明了是奉令行事。上官璃月咬了咬唇,看著養心殿緊閉的殿門,指尖死死攥住了袖角——終究是不敢違逆,隻能屈辱地屈膝,緩緩跪在了冰涼的青石板上。
晨光漸烈,照得她頭暈目眩,廊下的風帶著涼意,卷起她鬢邊的碎發,卻吹不散那份難堪的僵持。而殿內,澹台凝霜正慢條斯理地由宮女伺候著梳妝,銅鏡裡映出她淡然的側臉,仿佛殿外那點風波,不過是拂過窗欞的一縷清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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