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臉“唰”地白了,攥著衣角的手緊得發顫,卻在瞥見蕭夙朝那瞬間沉下來的臉色時,一個字也不敢反駁。
澹台凝霜扶著沙發扶手起身,裙擺掃過茶幾邊緣時,林薇像是被什麼絆了下,手中的水杯猛地一晃——那杯精心調製的溫水不偏不倚,儘數潑在了澹台凝霜的白色真絲襯衫上。
水漬迅速暈開,勾勒出玲瓏的曲線,襯衫濕噠噠地貼在皮膚上,透著幾分狼狽。她微微蹙眉抬眸,長睫上仿佛沾了水汽,眼底漾著恰到好處的委屈,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蕭夙朝的心瞬間揪緊。
難怪古人說從此君王不早朝,換了誰,舍得讓這樣的美人受半分委屈?
蕭夙朝幾乎是瞬間大步衝過去,利落地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裹緊澹台凝霜的肩背,語氣裡的焦灼藏都藏不住:“燙到沒有?讓朕看看。”
澹台凝霜卻輕輕按住他的手,轉而牽起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聲音軟得像:“燙倒是沒燙到,就是嚇著了。哥哥聽聽,人家的心跳是不是快得很?”
掌心下的肌膚溫熱,心跳確實亂得像擂鼓。蕭夙朝的眼神瞬間冷得能結冰,猛地轉頭看向杵在原地的林薇,低吼道:“滾出去!連杯水都端不穩,留你在公司礙眼嗎?”
林薇嚇得臉色慘白,幾乎是落荒而逃。
蕭夙朝這才放緩語氣,替澹台凝霜攏了攏外套:“霜兒乖,先去休息室換件乾淨衣裳,濕衣服穿久了該感冒了。”
澹台凝霜卻沒動,反而轉身端起桌上那杯原本給她準備的溫水,緩步走到門口,恰好攔住還沒走遠的林薇,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林助理稍等。”
她將水杯遞過去,語氣溫柔得像春風:“剛才辛苦你倒水了,這杯還沒動過,林助理自己請喝吧。”
林薇看著那杯水,又看看蕭夙朝投來的警告眼神,隻能硬著頭皮接過去。
澹台凝霜轉身回來看向蕭夙朝時,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她當然知道林薇是故意的,可比起撕破臉硬碰硬,這樣不動聲色地示弱,反而更能攥緊蕭夙朝的心——這便是她和林薇最大的不同,她有腦子,懂得什麼時候該逞強,什麼時候該低頭。
澹台凝霜順勢窩進蕭夙朝懷裡,手臂環住他的腰,偏頭看向杵在門口的林薇,聲音軟得像裹了層蜜糖:“剛才我說的話可能重了些,彆往心裡去呀。我已經讓秘書給你點了杯咖啡,就當賠罪啦。”
林薇捏著水杯的手指泛白,臉上卻擠出僵硬的笑:“澹台小姐言重了。隻是聽同事提起,您身子似乎不太好,平日裡還是得多運動、多做保養才是,免得蕭總總為您操心。”話裡藏著的刺,明晃晃地紮人。
澹台凝霜像是沒聽出弦外之音,往蕭夙朝懷裡縮了縮,聲音帶上點委屈的鼻音:“老公,你看,林助理好像不領情呢。她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真不是故意說那些的……”
蕭夙朝被懷裡人這蔫蔫的模樣逗笑,低頭在她發頂印下一個輕吻。他哪能不知道自家乖寶兒的心思?這是故意在林薇麵前演這麼一出,好讓她想起當初在顧氏,是怎麼仗著幾分姿色挑釁葉望舒的——如今風水輪流轉,也該讓她嘗嘗被拿捏的滋味。
他抬眼看向林薇,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她敢有意見?林薇,去把上周的季度報表整理好,半個小時內送到我辦公室。”頓了頓,又轉向懷裡人,聲音重新柔下來,“好了,快去休息室換件襯衫,彆著涼了。”
澹台凝霜乖巧點頭,從他懷裡退出來,轉身往休息室走。經過林薇身邊時,她像是腳下不穩,肩膀輕輕往林薇身上撞了一下,抬眼時,眼底那抹得意忘形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像隻偷腥成功的貓。
林薇被撞得踉蹌了一下,看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氣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卻隻能死死攥著拳頭,將那口惡氣咽回肚子裡——在蕭夙朝麵前,她連發作的資格都沒有。
後勤主管端著個精致的保溫食盒進來,腳步放得極輕,生怕打擾了辦公室裡的氣氛:“蕭總,夫人點的麻辣燙備好了,按您吩咐多加了麻醬和魚丸。”
蕭夙朝“嗯”了一聲,視線沒離開休息室的方向,隨口道:“放茶幾上吧,讓廚房多備份冰鎮酸梅湯。”
食盒剛擱穩,休息室的門“哢噠”一聲開了。澹台凝霜換了件香檳色的真絲襯衫,領口係得鬆鬆的,露出一小片細膩的肌膚,頭發也隨意攏在腦後,多了幾分居家的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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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開會了?”她走過來,指尖無意識地碰了碰保溫盒的蓋子,似乎在確認溫度。
蕭夙朝伸手替她理了理襯衫的袖口,指尖擦過她的手腕時頓了頓:“嗯,三個會,估計得忙到下午。朕六點回來陪你,要是餓了就讓人再給你做點吃的。”
澹台凝霜仰頭看他,眼底還帶著點沒睡醒似的迷糊:“好,那你快去忙吧,彆遲到了。”
他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個淺吻,喉結滾了滾才轉身:“乖乖待著,彆亂跑。”說完便拿起西裝外套,大步往會議室走去,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漸行漸遠。
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下來,澹台凝霜打開保溫盒,濃鬱的麻醬香氣立刻漫了出來。她挑了顆裹滿醬汁的魚丸塞進嘴裡,忽然彎唇笑了——這家夥,連她愛吃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
澹台凝霜窩在蕭夙朝那張寬大的辦公椅裡,懷裡抱著個抱枕,將蕭夙朝的筆記本電腦往腿上挪了挪,點開個熱熱鬨鬨的綜藝。屏幕裡的嘉賓正鬨著笑話,她咬著魚丸看得入神,手機在桌麵上“嗡嗡”震動起來。
瞥了眼來電顯示,她隨手劃開接聽:“喂,初染。”
“凝霜!”淩初染的聲音透著股雀躍,“你點的麻辣燙分我一半,我剛聽人說你把蕭總惹毛了?這會兒正一個人躲辦公室偷吃呢?”
澹台凝霜挑了挑眉,往嘴裡塞了片藕片,含糊道:“誰跟你說的?我沒惹他。”
“少來,”淩初染笑了聲,語氣帶了點無奈,“我在蕭氏一樓大廳呢,前台跟門神似的攔著不讓進,說沒有預約不能上樓。”
澹台凝霜正嗦著粉的動作頓了頓:“等著,我跟前台說一聲。”她隨手將電腦音量調小,“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吃麻辣燙?”
電話那頭的淩初染輕嗤一聲:“還能是誰?你們公司那個林助理唄,剛才在大廳碰見,跟我搭話時隨口提的,那語氣酸溜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搶了她飯碗呢。”
澹台凝霜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指尖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麵:“知道了,你讓前台接電話。”她倒要看看,這林薇是閒得發慌,還是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電話那頭的淩初染聞言,下巴微微一揚,眼底閃過幾分得瑟。她抬手將手機往前台小姑娘麵前一遞,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張揚:“聽見沒?你們老板娘讓你們接電話。”
前台小姑娘連忙雙手接過手機,腰彎得更低了些,聲音裡滿是恭敬:“夫人。”
“讓她上來,直接到總裁辦。”澹台凝霜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好的夫人,您請。”前台忙不迭應下,掛了電話後,連忙給淩初染刷了通行卡,臉上堆著小心翼翼的笑。
淩初染哼著小曲走進電梯,看著數字一路往上跳,心情越發暢快。電梯“叮”地一聲停在頂層,她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瞅見沙發上那碗冒著熱氣的麻辣燙,幾步衝過去就搶了過來,夾起一筷子粉就往嘴裡塞,含糊不清地嚷嚷:“我的天,可算趕上熱乎的了!跟你說個事兒,謝硯之那家夥……簡直不是人!”
她吸溜著粉,臉上泛著點可疑的紅暈,眼神卻帶著點控訴:“那方麵太厲害了,我實在扛不住,乾脆離家出走來你這兒躲躲。”
澹台凝霜正窩在沙發裡剝橘子,聞言挑了挑眉,將一瓣橘子塞進嘴裡:“他沒哄你?”以謝硯之那護妻狂魔的性子,怎麼可能放淩初染獨自跑出來。
“哄了啊,”淩初染翻了個白眼,夾起一顆魚丸塞進嘴裡,“又是認錯又是保證的,可我這腰實在受不了,不躲遠點遲早被他榨乾。”她忽然湊近澹台凝霜,擠眉弄眼地壓低聲音,“欸,說真的,你家蕭總……時間多久?”
澹台凝霜手裡的橘子瓣“啪嗒”一聲掉回果盤裡,她抬手就往淩初染胳膊上拍了一下,臉頰微微發燙,沒好氣地啐道:“滾你的,大黃丫頭片子,腦子裡淨想些亂七八糟的!”
“切,裝什麼純啊。”淩初染嬉皮笑臉地躲開,又夾了一筷子菜,“不過說真的,蕭總今兒中午那陣仗我可是聽說了,樓下都在傳他把你惹毛了,車開得跟要飛似的。他對你到底有多瘋?”
澹台凝霜想起中午蕭夙朝那眼底翻湧的紅血絲,還有那句“殉情這種事,朕說到做到”,指尖無意識地蜷了蜷,輕哼一聲:“瘋起來能嚇死人。今兒中午跟我置氣,說我再鬨,他就踩油門衝過護欄,拉著我一起在市中心殉情。”
“我去,這麼狠?”淩初染嘴裡的魚丸差點掉出來,眨了眨眼,“不過說真的,這瘋子勁兒,倒挺符合他對你的那股偏執勁兒。”她湊近了些,用肩膀撞了撞澹台凝霜,“不過說真的,被人這麼放在心尖上疼著,是不是特爽?”
澹台凝霜沒說話,隻是拿起剛才掉的橘子瓣放進嘴裡,酸甜的汁水在舌尖蔓延開。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落在她微微上揚的嘴角,藏著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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