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鯉城，空氣裡已經漫開了夏的熱意，風卷著鳳凰花的甜香，從半開的落地窗灌進“雲頂莊園”最深處的那棟彆墅。陳偉隨手把鑰匙扔在玄關那張意大利進口的白色大理石台麵上，鑰匙碰撞的脆響在挑高六米的客廳裡回蕩，驚得牆角水族箱裡的銀龍魚甩了個尾巴，帶起一片細碎的波光。
“我說偉子，你這車庫能不能整得跟賽道似的？”張強跟在後麵，手裡還拎著半袋剛買的冰鎮西瓜，“我騎s1000rr進來都怕蹭著你那輛h2c的漆，那玩意兒金貴得跟你家歐風琳似的。”
“去你的，”歐風琳跟在陳偉身後，聞言回頭瞪了張強一眼，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他那h2c哪有我金貴？頂多算個‘二房’，我才是正宮娘娘。”她說著，伸手挽住陳偉的胳膊，指尖無意識地蹭著他袖口處露出的腕表——那是塊看起來低調的百達翡麗，表鏈在水晶燈下泛著溫潤的光。
陳偉低頭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正宮娘娘說的是，等會兒進夢裡給你抓隻鳳凰當坐騎，比那1390duke帥多了。”
這棟彆墅是陳偉家的產業之一，與其說是住所，不如說是幾個年輕人的“秘密基地”。挑高的客廳裡，一麵牆是整麵的落地窗，正對著外頭精心打理過的草坪和露天泳池，另一麵牆則被改造成了巨大的投影幕布，此刻正播放著舒緩的爵士樂。沙發是定製的深灰色真皮，寬大得能讓人陷進去，旁邊的茶幾上還放著昨晚喝剩的半瓶威士忌，杯壁上凝結著水珠。
“行了行了，彆膩歪了，”樊正索摟著廖可欣從樓梯上下來，廖可欣手裡還拿著個平板電腦，“可欣查了下，蘇曉琴那邊已經鏈接上了，說在青嵐山腳下等我們。趕緊的，彆讓曉琴等急了。”
“知道了樊大管家，”吳冕夜從二樓的遊戲室探出頭，他剛結束和蘇曉琴的視頻通話，臉上還帶著笑，“曉琴說她那邊網速有點卡，讓我們進去了等等她。”他說著，晃了晃手裡的夢境聯結器頭盔——那是個銀灰色的頭盔，看起來像科幻電影裡的道具，邊緣鑲嵌著一圈細密的ed燈帶。
“說起這個聯結器，”張強把西瓜放進冰箱，走過來拿起自己的頭盔，“李行暐那小子這次可算辦了件人事，遠程鏈接居然真能成。以前還說什麼‘距離產生美’，美個錘子，沒曉琴在，冕夜這貨整天跟個望夫石似的。”
“去你的，”吳冕夜笑著踹了他一腳，“你跟巧巧不也一樣？昨天視頻還說‘寶，我今天想你想得電瓶都沒電了’——這梗還是從抖音學的吧？”
“哎哎哎，看破不說破啊兄弟，”張強作勢要捂他的嘴，“這叫情趣，懂不懂？”
幾人笑鬨著，各自拿起放在沙發旁的聯結器頭盔。這玩意兒是陳偉和發小李行暐的“ink俱樂部”最新搗鼓出來的玩意兒，說是結合了腦機接口和虛擬現實技術，能讓多人共享同一個夢境，並且通過特殊頻段實現遠程鏈接。陳偉家的客廳裡，早就按照設備要求，在天花板和牆角安裝了信號發射器，此刻正發出微弱的藍光。
“準備好了嗎？”陳偉戴上頭盔，按下了側麵的開關。頭盔內部立刻亮起柔和的白光，一股微涼的氣流順著太陽穴蔓延開，像是有細小的電流在頭皮上跳動。
“3，2，1——鏈接啟動。”廖可欣的聲音從頭盔內置的耳機裡傳來，帶著一絲電子音的質感。
眼前的景象瞬間被白光吞噬，耳邊是類似電流的“滋滋”聲，身體仿佛陷入了一片溫暖的雲海，輕飄飄的沒有實感。陳偉能感覺到歐風琳的手還緊緊握著他，即使在意識剝離的瞬間，那掌心的溫度也清晰可辨。他想起第一次帶歐風琳來試這個聯結器時，她緊張得手心冒汗，嘴裡念叨著“會不會變成植物人”，結果一進入夢境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像個好奇的孩子似的到處跑。
白光散去，刺骨的涼意瞬間包裹了全身。陳偉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雲霧繚繞的山腳下。眼前是陡峭的青石台階，蜿蜒著通向看不見的山頂，石階兩側是茂密的古鬆，鬆針上凝結著晶瑩的露珠，在初升的陽光裡折射出七彩的光。空氣裡彌漫著草木的清香和淡淡的靈氣，吸入肺中，竟有種說不出的清爽。
“我去！這畫質！”張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歎，“比vr眼鏡牛逼多了！你看這樹皮，這露珠，跟真的似的！”他伸手去摸旁邊的鬆樹，指尖剛碰到粗糙的樹皮，就被上麵的露珠沾濕了一片，冰涼的觸感無比真實。
“可不是嘛，”樊正索扶了扶眼鏡，打量著四周，“李行暐說這次升級了觸覺反饋，看來是真的。你看可欣的裙子，料子都跟現實裡一樣。”
廖可欣穿著一條淡藍色的襦裙，裙擺上繡著細密的雲紋，此刻正好奇地轉著圈，裙擺揚起，帶起一陣微風：“是哎，感覺輕飄飄的，走路都不用使勁。”
“偉子！風琳！你們也到啦！”吳冕夜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陳偉抬頭，看見他和蘇曉琴站在不遠處的石階上。蘇曉琴穿著一身白色的修女裝束，雖然是遠程鏈接，身形略顯透明，但眉眼間的笑意卻清晰可見。她旁邊的吳冕夜則是一身青色道袍，手裡還拿著一把紙扇，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曉琴，遠程鏈接感覺怎麼樣？”歐風琳趕緊跑過去，想拉蘇曉琴的手，卻從她手腕穿了過去，“哎呀，還是有點虛。”
“沒事，能看到你們就好啦，”蘇曉琴笑著說，“就是感覺有點延遲，剛才我想跟冕夜擊掌，結果慢了半秒，手都伸到他臉前了。”
“哈哈哈，這波叫‘物理延遲’，”張強在旁邊起哄，“曉琴，下次記得提前預判走位。”
幾人說說笑笑，正準備往山上走，突然聽見頭頂傳來“嗖”的一聲。眾人抬頭，隻見一道黑影從雲層中掠過，帶起一陣狂風。等那黑影落下，眾人這才看清，居然是陳偉——他腳踩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劍，穩穩地停在半空中，衣袂飄飄，說不出的瀟灑。
“我去！陳偉！你咋飛起來了？”張強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不是說好了一起從煉氣期開始嗎？你這直接禦劍飛行了，至少得是築基期吧？”
“就是就是！”樊正索也跟著吐槽，“憑什麼你的修為增長這麼快？昨晚偷偷內卷了是吧？秘籍速速交來！”
歐風琳也仰著頭，眼裡滿是驚訝：“陳偉，你什麼時候……”
陳偉從劍上落下，收起長劍，臉上帶著無辜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啊，一進來就這樣了。可能是……天賦異稟？”
“天賦異稟個錘子！”吳冕夜走過來，假裝嚴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們用了‘夢境聯結器pus版’？或者充錢了？這遊戲是不是有內購？”
“家人們誰懂啊！”張強立刻接梗，掏出手機雖然在夢境裡，但他不知怎麼還能掏出手機），作勢要拍視頻，“我兄弟一進遊戲就開掛，這合理嗎？這河裡嗎？”
“就是！太過分了！”廖可欣也跟著幫腔，“我們都還在地上爬呢，你就上天了？”
蘇曉琴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好了好了，彆逗他了。說不定是陳偉現實裡賽車手的反應速度，在夢境裡轉化成修仙天賦了呢？”
“哎，這個說法有點道理，”樊正索摸著下巴，“畢竟禦劍飛行也需要極好的反應和平衡感，跟騎摩托車有點像。”
“就是就是，我家偉子就是厲害，”歐風琳立刻站到陳偉這邊，仰著小臉一臉驕傲，“你們羨慕不來！”她說著，伸手想去挽陳偉的胳膊，卻不小心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陳偉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進懷裡。歐風琳驚呼一聲，撞進他堅實的胸膛，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熟悉的雪鬆味——沒想到在夢境裡，連氣味都還原得這麼真實。她臉頰微紅，小聲抱怨：“都怪你，害我分神。”
“是是是，我的錯，”陳偉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那我補償你，帶你飛一圈？”
“誰要跟你飛……”歐風琳嘴上拒絕，眼裡卻閃著期待的光。
“哇哦～”旁邊的張強和吳冕夜立刻開始起哄，“公費談戀愛是吧？考慮過我們單身狗……啊不，我們有對象的感受嗎？”
“就是，”吳冕夜看向蘇曉琴，眼裡帶著笑意，“曉琴，等會兒我們也找個地方‘禦劍飛行’一下？”
蘇曉琴臉頰一紅，輕輕“嗯”了一聲，雖然身形透明，但那羞澀的模樣卻看得吳冕夜心頭一暖。
“行了行了，彆膩歪了，”樊正索拍了拍手，“既然陳偉已經是‘大佬’了，那我們青嵐山探險計劃就靠你帶路了。說吧，大佬，咱們先去哪？”
陳偉想了想，指了指山上：“剛才我飛上去的時候，看到半山腰有個平台，好像有不少人在那裡修煉，說不定能打聽到點消息。”
“行，那就聽大佬的，”張強扛起不知從哪弄來的一把木劍，“走！上山！順便看看能不能撿到個老爺爺送秘籍，或者遇到個‘野生’的修仙門派招生辦主任。”
“你以為是拍抖音呢？還野生招生辦主任，”廖可欣笑著白了他一眼，“趕緊走吧，再磨蹭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一行人說說笑笑，沿著青石台階往上走。青嵐山的風景確實秀麗，越往上走，霧氣越濃，偶爾能看到幾隻色彩斑斕的小鳥從林間飛過，發出清脆的鳴叫。路邊的草叢裡，還長著一些從未見過的靈草，葉片上閃爍著淡淡的熒光。
“你們說，這夢境裡的修仙等級到底怎麼算的？”吳冕夜一邊走一邊問，“剛才陳偉能禦劍，至少是築基期，那我們現在是什麼境界？”
“我感覺自己體內好像有一股氣在流轉，”樊正索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應該是煉氣期初期吧？剛才試了下，能把這顆石子浮起來一點點。”他說著，撿起地上的一顆小石子，掌心攤開，石子果然微微懸浮了幾毫米。
“哇，厲害啊樊正索！”廖可欣立刻鼓掌，“我試試！”她也撿起一顆石子，眉頭緊鎖，憋了半天，石子卻紋絲不動。
“哈哈哈，可欣，你這屬於‘煉氣期零蛋’，”張強調侃道，“要不要偉子大佬給你輸點內力？”
“去你的，”廖可欣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這是還沒找到竅門呢！”
“彆著急，”蘇曉琴在一旁安慰她，“慢慢來，修仙講究的是循序漸進。我剛才也試了下，感覺體內的氣比你們少一點，可能是遠程鏈接的緣故吧。”
“還是我家風琳厲害，”陳偉突然開口，指了指歐風琳，“你們看她手裡的那朵花。”
眾人望去，隻見歐風琳不知從哪摘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此刻正用指尖托著，那朵花周圍環繞著一圈淡淡的綠光，花瓣上的露珠竟然在緩緩旋轉。
“我去！風琳你這是……木係靈根？”吳冕夜驚訝地說，“能引動植物靈氣，至少是煉氣期中期了吧？”
歐風琳自己也有點驚訝：“我就是覺得這花好看，想讓它開得更豔一點，結果它就這樣了……”
“看吧，我就說我家風琳天賦異稟，”陳偉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跟我一樣，屬於‘老天爺追著喂飯吃’的類型。”
“切，又開始凡爾賽了，”張強撇了撇嘴，“小心遭雷劈——哎不對，這是修仙世界，遭雷劈說不定是渡劫呢！”
“那感情好，”陳偉笑著說，“等我渡劫的時候，你們記得離遠點，彆被我的‘王霸之氣’傷到。”
“得了吧你，”歐風琳戳了戳他的胳膊，“還王霸之氣，我看你是‘二哈之氣’差不多。”
幾人打打鬨鬨，很快就來到了陳偉所說的半山腰平台。平台上果然有不少人，穿著各式各樣的修仙服飾，有的在打坐修煉，有的在切磋劍法，還有的在擺攤售賣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哇，這還有集市呢！”廖可欣眼睛一亮，立刻拉著樊正索往攤位那邊跑，“看看有沒有賣好看的發簪！”
“慢點跑，彆摔著，”樊正索無奈地跟著她，臉上卻帶著寵溺的笑。
“我們也去看看，”蘇曉琴對吳冕夜說，“說不定能買到usefu的東西。”
“遵命，我的小仙女，”吳冕夜做了個紳士的手勢，兩人也朝著攤位走去。
張強則被一個賣“築基丹”的攤位吸引了：“老板，這築基丹怎麼賣？保真嗎？假一賠十不？”
攤主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聞言翻了個白眼：“小夥子，這是夢境聯結器生成的虛擬物品，哪來的真假？不過效果嘛，跟現實裡修煉到築基期的感覺差不多，一顆就能讓你從煉氣期頂峰突破到築基初期。”
“這麼厲害？”張強眼睛一亮，“多少錢一顆？”
“一萬夢境幣，”老頭撚著胡子說，“不講價。”
“一萬？搶錢啊！”張強立刻咋舌，“我還是靠自己修煉吧，畢竟我是‘平民玩家’，不像偉子那‘氪金大佬’。”
陳偉在一旁聽得直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彆裝了，你剛才偷偷問人家有沒有‘新手大禮包’的時候，我可都聽見了。”